“大哥,我想以后能过得更好。你看爸妈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在地里干活,一年到头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供孩子上学,病了也不敢上医院,都是吃点药忍忍就过去了。”张燕说着眼眶有些微红。“你还记得我们家下面那家的刘婶吗?他们家穷,病了刘婶就忍着,谁知道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去了。还有村后头的老祖宗,家里小辈没钱没能力养他,七八十岁的人还要去地里干活。每次看到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他背着与他身形不相称的猪草蹒跚前行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以后也没能力,爸妈是不是也会那样?”
“大哥,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以后我的孩子能有学上,有漂亮的衣服穿。生病了看得其,并有能力赡养父母。我想要过好日子,我不想窝在这山里成天与黄土为伍。”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张燕就把心中的想法全倒出来了。
“所以我努力学习,就想着能出去。可是出去了,那些城里人又看不起我们这些山里人。有时候还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想不通了,他们有什么好骄傲的?大哥,我们哪里不如他们了?”
张远伸手摸摸她的头,安抚她。“我们没有不如他们,你看我们现在日子不是过得比一般的城里人还好吗?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所以别为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生气。”
“嗯。”发泄完,张燕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对张远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其实大哥比她更难吧?大哥上学的时候,家里日子远远不如现在,而且家里也没给过大哥钱。她现在又有什资格抱怨,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活得更好。
“嗯,我抽根烟。”张远独自一人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看着远处城市里的点点星光,想着张燕刚才说的话。还有他在公司旗下药店里看到的那些情景。
那天药店门口站着一名70多岁的老人,挑着一个编织袋,全身脏兮兮。开始他还以为那人是乞丐,但是他又不上前乞讨。后来店里的坐诊医生给他买了些吃的,老人默默的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店上的店员问他家在那里,老人沉默半响后才缓缓道来。
原来他家是山里的,家里穷,儿子娶了媳妇就把他赶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后来那个店的店长给了他几十块钱,让他到警察局报案。
农村里一直都是养儿防老,要是自家孩子不孝,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得不到任何保障。他们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但话又说回来,他们又去哪里争取呢?争取以后又管用吗?即使管用又能管多久?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老无所依的老人了。
也许他有些理解他父母的心情了,虽然有些自私,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确一直和他们不亲近,不会像弟弟妹妹一样撒娇,没有他们讨喜。长大了又常年不着家,父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指不上他。
第二天,张远和张燕开始劝说父母到城里去住,最后老两口为了皓皓终于点头答应了。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就好了。
当天张远就赶着回去,看房子的事就交给了张诚。
廖安和觉得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啊,没有人陪睡,没有合口的饭菜。真想早点结束这些,然后继续过着下班就回家的幸福日子。
于是他就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可怜巴巴的数着时间过日子,业哥也跟着大部队去驻训去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听老头子的话当兵了,不过,他不当兵说不定就不能遇见远哥了。真是个纠结的问题,不想了不想了。
等到他想通了,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虽然他一有空就和张远煲电话粥,但却难解相思之情啊,特别是他们还在‘蜜月期’。这可好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却搞得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安和,欢迎回家。”张远看着许久不见的爱人,感觉他似乎瘦了。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