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自责之下有些语无伦次,君一言抿了抿唇,忍不住转头看了非同一眼,只有他俩最清楚,他们才是压在君景行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非同立刻转了眼,撇过头去。
“君少,君总这么一倒下,公司的事情全压下来了,我只是一个助理,没办法服众,公司里还是你出面……”
“王秘书。”君一言开口打断她,“我对生意根本一窍不通。你跟了我爸这么久,公司的事情你全部了解,还是由你负责,在这种时候,麻烦你多费心了。”他微微一顿,继续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的,你直接开口。”
听他说出这番话,王秘书一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
君一言苦中作乐:“应该是我跟你说谢谢。”
君景行本来就有轻微心脏病,又受了些刺激,但是幸亏送医及时,排除了中风的危险。只是晕倒的时候毫无防备,后脑磕到大理石地面上,医生说,脑袋里积了小血块,所以至今还没醒,已经转送普通病房了。
医院这么一个特定场所,到了晚上更是格外冷清,走廊上的灯光昏黄,四周静谧的让人害怕。
王秘书明天一早要上班,于是便让老夏先送她回去。
君一言和路非同并排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他们坐在这里很久了,里面的君景行还昏迷,两人就这么守在外面,也不说话,维持着一个姿势,长久的沉默。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倒下去的一天。”
他毫无征兆地猛一下出声,非同几乎以为是幻听,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他:“啊?”
君一言的目光无着无落,神情也有些茫然,像是跟非同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跟妈妈随军住进大院的时候,其实我很不喜欢那个地方,那里人人板着一张脸,却要求你要随时一副亢奋的样子。那里只有父母是朋友的小孩,才会也是朋友,我只有方周一个朋友,可是我俩在一起总淘,所以总是挨打。”
“我妈后来怀孕了,他们说我很快就能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真高兴。我每天回家都会摸摸妈妈的肚子,跟我未来的小跟班打个招呼。”
“在我一天天的盼望下,妈妈的肚子越来越鼓,可是她也越来越不高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和我一样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我问她为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妈妈却抱着我流泪。后来我知道了,因为爸爸经常不在家,他整天总有忙不完的事。”
“再后来大院里开始传出爸爸在外面养女人的流言,妈妈越来越焦躁,一次次问爸爸,把他问烦了,自己再偷偷哭……”
君一言重重地吐了口气,目光定在对面病房的门上,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那天我爸难得回家一次,他们又开始争吵。爸爸生气转身下楼要走,妈妈不依不饶地揪着他的衣袖,我看到他气的扯回自己的衣袖就走,妈妈被他的力气拉的一下失重,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