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说完就回去了,七皇子挨了板子就老实了,一瘸一拐的回了王府。
“王府里还是张灯结彩,到处贴着喜字,摆着酒宴,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客人走完了,下人被收回了内务府,顾瑶琴也带着她的嫁妆走了……七皇子狠狠发泄了一通,掀了好几张桌子,砸了无数个花瓶、酒壶、杯子、碗,然后就开始拼命灌酒,喝了个烂醉,小的回来的时候,他正指天骂地呢!”
云起看向青一道:“顾瑶琴去哪儿了?”
去赴宴的是这两个,一个跟着七皇子,另一个当然盯着顾瑶琴。
青一道:“顾瑶琴被打伤之后,宴会上的人一哄而散,只有六皇子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不过他们声音太小,小的隔的太远,没听清。
“六皇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他出去没过多久,那个叫流年的丫头就去了。”
“流年?”
青一解释道:“流年是顾瑶琴的丫头,跟着她去过东山苦度寺的,您应该见过……听说还给您做过衣裳呢!”
云起点头,顾瑶琴奇思异想不少,设计的服饰也漂亮,可动起手来却是惨不忍睹,好在她手底下心灵手巧的丫头不少,想来那个流年擅长的就是女工。
青一继续道:“流年原本是顾瑶琴的大丫头,听说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人变得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只会做衣服。
“所以这次顾瑶琴虽然让她陪嫁,却没随身带着她。后来出了事,其他人走完了,她倒是没走,背着顾瑶琴出了王府,又按顾瑶琴的吩咐,在路上拦了一辆马车,去了一处宅子。
“那宅子里应该都是顾瑶琴的亲信,很快就派人给她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又雇了人将她的嫁妆运回来……小的回来的时候,听大夫说她运气不错,虽然骨头断了好几根,并伤及内腑,但好歹一条命是保住了。”
云起听他们说完,点点头,从柜子里取了几个荷包出来,道:“去把他们几个也叫来。”
青一青二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不安,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
片刻后,六个人一起进门。
……
下午,云起正在书房练字,门口传来青一有气无力的通报声:“公子,秦将军来了。”
云起应了一声,就见秦毅提着一大筐东西进门,一脸疑惑:“国师大人,青一他们几个这是怎么了?您不要他们了?”
“怎么?”
秦毅伸手一比划,道:“六个人,一溜的蹲在屋檐底下,垂头丧气,跟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得……”
见客人来了,也不起身打帘子和进门倒茶。
云起挥挥手,道:“没事儿,别管他们,蹲两天就好了。”
见云起满不在乎,秦毅也不多问,将竹筐放在云起面前,道:“正宗淮南的柑橘,存到现在不容易,眼看都没地方买了,凑巧有同僚送了一筐来,我就拿过来了。”
黄橙橙的一大筐,光泽饱满,看着诱人的很,云起随手拿了一个,正要剥开,秦毅忙道:“刚从外面拿进来,凉着呢,放一阵暖暖再吃,别伤了肠胃。”
云起便又放了回去,道:“统共就一筐,你全拿来了?”
秦毅道:“我不爱吃这个,家里又没什么人……再说山上人多,小家伙们一人分两个就没了。”
又转开话题道:“我还带了西域进贡的薄皮核桃,听张公公说你爱吃这个……我给你剥?”
云起摇手,道:“我又不是没长手,要吃自己会剥。”
秦毅有些失望的将拿在手里的核桃又放了回去,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也不知道是青几的声音,微微一愣看向云起,却见云起仿佛没听见似的,从袖子里取了一个荷包递给他,道:“这是我在山里,取百年桃木刻的符,比纸写的要略好一些,且灵气不会流失……若是替主人家挡了灾,上面就会有裂纹,这个时候就不宜再配在身上了,最好用火化了。等有机会寻我替你重新画一个。”
秦毅大喜接过,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收的那么高兴做什么,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吧?哼!有你哭……”
云起扶额道:“青二!你给我闭嘴!”
青二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叫我闭嘴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都……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被谁捂住了嘴。
还真是出事了?秦毅愕然看向云起,云起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若无其事道:“秦将军这次过来,是专程来看看我们,还是带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