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谢过,又道:“奴才此来还有一件小事。
“国师大人的国师府现在还没修好,但这段日子,您总不能在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是?
“前不久陛下不是赐了您一座宅子吗,那宅子不久前才修缮过的,景致还过得去,家伙什也齐全,勉强能住人,陛下说,让您这两天有空的时候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或者还缺什么,奴才马上就派人去置办,最好是朝廷开印的时候,就能住进去。”
云起道:“既然能住人,那就这么着吧,回头我让青一他们把铺盖什么的送几套过去就行了。”
他在吃穿住行上面,一向很能将就。
张成道:“国师大人您可千万别客气,这些都……”
云起摆手道:“不是客气,我就是懒得跑。”
张成笑道:“那这样,您要是懒得跑,等回头住进去,发现什么地方不满意,您再跟奴才说也是一样的,奴才立刻派人去改。”
张成一口一个奴才,听得云起有些难受,却也无心去改变他的习惯。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顾瑶琴时常让身边的侍女不要自称“奴婢”,侍女们感动的涕泪横流,却没有一个敢改的。
何必没事给人找麻烦?
只听张成又玩笑道:“昨儿晚上,国师大人可是差点害死奴才了!”
“嗯?”云起讶然道:“这话怎么说?”
张成苦笑道:“国师大人可知昨夜太后娘娘是如何晕倒的?”
云起摇头。
张成叹了口气,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宫里以前曾有过一位贵妃娘娘,是定国公大人的胞妹,从小在太后娘娘膝下长大,太后娘娘最是疼她,可惜十多年前难产去世。
“昨儿晚上,前面的宴会散了之后,太后那里又举行了家宴,只请了陛下、长公主殿下以及定国公大人。
“长公主殿下本是一片孝心,带了顾家七小姐过去,让她跳了一曲清平乐。
“这位顾小姐和先前那位顾贵妃,原就有七八成相像,在灯光下这么一舞,倒像了个十成十。太后又是悲,又是叹,将顾小姐叫到了身边,手拉着手说话。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先贵妃,然后顾小姐就吟了一首词,谁知道还没念完呢,太后娘娘就晕倒了。
“奴才没念过多少书,可也觉得,这首词听着实在让人心里难过的很……”
“奴才也就记得那么两句,”张成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云起默然良久才回过神来,道:“的确是好词,可谓字字泣血,难怪太后听了会悲痛欲绝……只是,这事儿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还差点害了张公公你?”
张成拍腿道:“还不都是因为国师大人您那句话说的太准了,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国师大人您想啊,太后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守在太后跟前,只有奴才骑着快马追上国师大人您……如果您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岂不是只能是从奴才嘴里传出来的?
“将后宫里的事儿乱说,可不就是死罪?”
云起道:“那张公公现在说这些,就不怕死罪?”
张成一噎,干笑一声,道:“如今时过境迁,而且国师大人又不是旁人,说说也无妨嘛!”
又道:“国师大人您可真是神人。别人不知道,奴才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昨儿当真一句话没说,可国师大人您硬是给算出来了,实在是让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起摇头道:“不是算的,猜的。”
他相术虽然不错,可也算不到这么细致的东西,昨天晚上还真是猜的,不过也不是瞎猜。
天寒地冻的天气,顾瑶琴的狐裘内却穿了一袭纱裙,若不是为了表演歌舞,难道是想当着太后的面勾1引什么人不成?
其次是她今天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