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强行圆场:“反正我心里一紧张,就想找个人盯着,一眼没看到别人,就看到你了。看着你我比较放得开。”
世安夸张地照镜子:“……看我就能放得开?”
白杨瞥他一眼:“主要你够丑。”
世安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他:“这办法很不错,谁教你的?”
白杨迟疑了一下,脸慢慢僵下来。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之后他都不再说话,不管世安怎么逗他。
一直走到世安家门口,车子停下来,世安只坐着不动,白杨等了半天,不见世安下车,终于转过脸来看他:“你怎么了?”
世安踌躇道:“……是不是我过去对你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是我教你盯着别人看?”
白杨噗地笑出来:“想什么呢?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世安诚恳地捧起白杨的手:“要真是他做了什么,我替他跟你道歉,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想要什么就说。”
白杨干脆地推开他的手:“我要你这车。”
“行啊。”
“……你这房子我也喜欢。”
“也可以啊。”
白杨:“你公司股票给我一半儿。”
世安:“……那你得会打理,不能瞎折腾钱。”
两个人面面相觑,各自都哈哈大笑。白杨看了看门里冻得鼻子通红的保罗——世安架子够大,自从他“失忆醒来”,便用不惯指纹锁,要求管家必须来迎接他进门。
白杨趴在世安身上,向门里喊了一声,“保罗你进去吧!我跟金总还有事儿!”一面抬头问世安:“金大老板,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儿?”
世安无奈地笑:“你都把人赶回去了,你说我陪不陪你呢?”
雪越下越大,可是十分宁静、十分寂寞。无声的大雪慢慢拥吻着这座古都。
白杨拉着世安从车里下来,顶着飘落的絮雪,慢慢把李今的事给世安说了一遍。
他没喝酒,心里却像醉了。因为高兴。
他此时此刻有难以言说的、强烈的倾诉欲望。
真的,遇见这个金世安之后,他的人生每天都比过去过得幸运。认识了经纪人,又认识了钟越。
白杨很想让这样的世安了解自己,更多一点。
也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平静地去谈李今。
大概就是所谓的已经过去。
南京是座奇怪的城市,热的时候被叫做火炉,可不在这里生活的人不会知道,南京的冬天也是冷到无处可诉。
像人心,热的时候有多热,冷的时候就有多冷。
那样潮湿的冷,像能冰冻四肢百骸。
可白杨不觉得冷,因为靠着世安就觉得非常暖和。
世安怜惜地掸落白杨身上的碎雪:“现在还放不下李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