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吊灯在五分钟之前被托比以太亮了的借口而关掉,整个房间霎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说起来其实胡瀚三小的时候很怕黑,有一次跟邻居玩的太野了结果在门禁之后三个钟头才回家,爸爸为了惩罚他就罚他关禁闭,一关就是两天。那个小房间他到现在都记得,五六平米的大小中间就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硬板床,墙壁上有个小窗口,开得很高,白天会有光线照射进来,一到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曾经拍打过门板闹过让爸爸放他出去,不过为了让他长记性爸爸到最后都没有放他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怕黑,直到进了警校。
警校里每天晚上熄灯的时间都很固定,雷打不动,除非有突发事件否则是不会开灯的。他在那个睡着好几个男人的宿舍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在某一天,他的怕黑症就好了。
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
窗帘被夜风吹得掀开了一个角,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胡瀚三感受着那顺着空气飘过来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很久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宁静的夜晚了。
——如果除开旁边那个不时翻个身的家伙的话。
惯例地侧过身缩起了身子,胡瀚三准备睡觉了。既然没有什么活动,那剩下的也只能是闭上眼睛默数一二三四五。
不过显然旁边那个不这么想,再次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胡瀚三听见他问:“阿三,你睡了没有?”
如果不回答的话,他是不是就当做他已经睡了?
答案是,不可能。
温热的身体贴过来,胡瀚三感受着托比喷在他背部的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看得很开了,托比说到底对他很不错,而这不错足够抵消那天在丛林里发生的事,他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那么让它过去,奈何托比却一直都不给他这个机会,找着机会就在他面前瞎逛,让他想用好脸色对他都不可能。
“还没有,准备睡了。”斟酌了一下词汇,胡瀚三还是决定如实交代。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回答托比靠得更近了,胸口靠上了胡瀚三的后背,他抬起手绕过胡瀚三的腰部把他的身体圈禁了手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