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立刻紧随着他的身影的方向看去,目光中难免担忧,双拳不自觉地握起。
这石碑异常光滑,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幸好司无岫轻功高绝,可以踩着自己的剑气一直飞向顶端,来直到看见最上方的一道剑痕。
千尺碑太高,即便唐宁仰着头,也看不清最上方的剑痕。他有意利用妖皇袍飞上去,就在他运转内力的时候,石碑上的无形压力又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唐宁:“……”
合着还有差别待遇的是吗?
千尺碑古朴无华,默然静立在唐宁的面前,仿佛千万年来都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撼动,无心无情,无哀无乐。
唐宁抬头眯眼,只能仔细去看司无岫此时的情况,不过由于石碑太高,热浪一来视线便会被挡住,将司无岫的身影模糊,所以他也不清楚上面究竟是什么情形。
“阿宁想必是在担心我。”司无岫虽然听不见唐宁的声音,却不用想就能猜到。两人之间早已形成无法割裂的羁绊,就算身不在一处,心也是在一起的。
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弧度后,司无岫随即目光凛然,足尖在最后一道剑气上踩过,最终来到石碑最上方的一道剑痕前。
他用力将绿影剑刺入旁边的山壁,翻身站在剑身上,凝神观看那道剑痕。
司无岫从上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越往上走,石碑施加的压力就越大,留下来的剑痕也就越少。
元战的修为和悟性便是在历任的元帝中都算佼佼者,所以他留下的剑招在顶端的三分之一处,若不是受血脉诅咒的影响,身负暗伤,恐怕元帝的剑痕还可以再往上移一截。
而最上方的这道剑痕,不但比元帝划下的剑痕更深、更长,而且蕴含的内劲至今未散,靠近时还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股庞大的灼热之气,比裂缝下的岩浆要灼热数倍!
司无岫光是站在这道剑痕旁边不足片刻,他脚上那双普通的鞋便被这股内劲点燃,冒出了火光。
白虎铠趁机给他套了一层金靴,旧靴子则很快被烧成了灰烬,被风一吹就散,只留下一双金灿灿。
司无岫冷声道:“换一个颜色。”
白虎铠金光再闪,慢吞吞地给他换成了黑色,只是靴子上的花纹还是金的。
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后,司无岫倒是又提高两分警惕心,催动内力覆盖全身,用来抵消那灼热之能的影响。
“这必定是初代元帝的剑痕。”
也只有圣级武者,才能将剑气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时隔千年依然保有威能。
司无岫没有被这股气势压倒,反而目光更为炽热,为了遇到更强的对手而产生了挑战的兴致。
他勾着嘴角,丹田中内力再催,身形轻轻一晃便飞向那道剑痕,突然伸出手,白虎铠在他的右手上化出一只黑色铁爪,直接让他钩在那道深痕上。
千尺碑虽然承认元氏功法,却对尚未领悟下半部的人同样会施压驱赶,尤其是最上方,那是只有强者才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凡人只能被压力打入尘埃!
但,司无岫会是坐以待毙之人吗?
不,他非但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也不是凡人。
司无岫将全身内力蓄在左掌之上,将身体的防护全都交给白虎铠,右手攀在剑痕上,左手一拳挥出,与石碑和剑痕上的双重力量相对抗。
两道力量相撞的一瞬间,一股庞大的威能以司无岫为中心扩散开来,竟连石碑一侧的山壁都被震地轻轻摇晃。
唐宁脚下的地面也在震动,他把眼睛又睁大了几分,想要看清楚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奈何这内劲一散开,就让岩石上的许多碎石子和灰尘掉落下来,唐宁不得不赶紧避开,以免被石头砸到。
而上方掀起的尘雾,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开,他什么也看不见。
此刻的司无岫正咬牙与石碑和初代元帝的力量对抗,前者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不断地见他往下压;后者则像一团烈火,不把他烧成灰烬誓不罢休。
司无岫可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人,何况在石碑之下还有人在等他回来。
司无岫脑中浮现出唐宁的脸,有他微笑时安静美好的模样,有他生气时腮帮子鼓起的样子,有他难过时不愿将悲伤放在脸上、强颜欢笑的模样……也有他情动时双颊酡红,轻喘浅吟,像是在用狐狸爪子在自己心上挠了一下似的……
“阿宁。”
为了阿宁,他不能输给这个已经死了千年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