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到司庸权与司沉炬离开后,就马上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在场之人。然而等唐宁说完,却发现包括司无岫在内,元帝和书生都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元帝抬眼看向司无岫,目光中似有兴味:“怎么,你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唐小公子吗?”
唐宁这才觉得有点不对,他眯起眼,看向司无岫:“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感觉大家好像都知道,就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司无岫笑着将他搂进怀里:“阿宁,其实昨日我已经与陛下商量过了。”
“商量什么?”唐宁有点疑惑,昨天晚上司无岫确实出去了一趟,但他以为司同学是去练剑了,因为他回来的时候一身汗,还说要跟自己一同沐浴!
鸳鸯浴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和谐啊!而且这可是在大军的营地里,泡什么澡,直接下河里凉快凉快得了,顺便把某些不该有的火给灭掉。
所以唐宁必须不可能答应,而司无岫也没有强迫他,这事就被他遗忘了。
现在看来,司无岫肯定是趁出门的时候与元帝商量好该如何对付司庸权伯侄了,所以今天元帝才会如此配合,甚至连条约内容都没怎么看吧?
可恶,又瞒着他。
司无岫低声对他讨好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确定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这才没有对你说的。何况,我若是告诉你司庸权想偷印玺,今天你便一定会对印玺格外关注,搞不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那你是说我演技很差了?”唐宁不满地眯起眼睛。
“阿宁赤子之心,心性单纯。不是你演不好,而是你没必要演,这些苦累活交给我们就是,阿宁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司无岫温声道。
“是什么任务?”唐宁好奇道。
“阿宁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我精神百倍,发挥演技将司庸权伯侄骗得团团转,这难道还不是大功一件?”司无岫眨眼道。
唐宁被他逗笑:“你怎么这么能扯。”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反而把元帝和书生晾在一边。元帝却并不觉得被冷落似的,还端起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小情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元帝可以这么看,书生却不太好意思,他干咳一声,道:“唐公子,我也可以作证,司将军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你是不知道,这印玺带在我身上,就像个烫手山芋,哪有一国之君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手下保管,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说不定会被大家认为是佞幸、奸臣……唉!可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也只能甘之如饴,感谢陛下对属下的信任。”
书生这一席话说得挺有水平,看似是在劝唐宁不要与司无岫生气,说到最后还顺带夸了自己一番。
不光是唐宁和司无岫停下来看着他,就连元帝也瞥了他一眼。
不过元帝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懒得与书生计较。
倒是唐宁眉头微皱:“把印玺交给书生,是因为陛下的大帐比较难接近的缘故吧?要减少司沉炬偷印玺的难度,放在书生那里确实更加合适,只是这样一来难道不会引起公良野的怀疑吗?”
开得起天下书局的人,会这么容易被他们将计就计?
“这点阿宁却是不用担心。”司无岫微笑道,“根据我对司家人的了解,司庸权必定会将他们偷到印玺的过程夸大,有多惊险说得多惊险,把故事编得滴水不漏,就连公良野这只老狐狸也看不出来。”
唐宁看向司无岫,见他一脸笃定的表情,估计司庸权从前在司家也没少干这种事。
难怪他敢提出这个将计就计的办法,因为司无岫太了解司庸权,乃至这些司家人了。
唐宁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方案,却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对了,你为什么要让陛下把印玺暗中交给公良野?我们不是已经快要打进京城了吗,有陛下在,到时候公良世家自然会受到约束,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同意和约上的那些条件?”
公良世家为什么会想要印玺,答案不言而喻,他们想要将月魔从地宫中放出来!
被镇压在阵眼处的月魔实力是最强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从地宫离开的月魔需要多久能够恢复魔力,又有多快就能卷土重来。
但毫无疑问,把月魔放出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司无岫摇摇头道:“阿宁,月魔知道我们入京之后就会对针对他下手,而他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全力反扑。虽然我也说过,月魔如今魔力耗尽,已经十分虚弱,硬要对上他,我们的胜算不低。不过昨日我仔细盘算,还是想趁此机会将月魔与天下书局一并铲除。”
“可是青龙、朱雀军都已经溃败,两位元帅不知所踪,唐家堡和修院的危机也已解除,东、南两边的百姓再也不用受战火之苦,我们还有必要摧毁天下书局吗?”唐宁问。
“此等妄图对天下百姓灌输不实之语,借舆论而意在篡位的组织,留着便是一颗毒瘤。”元帝缓缓开口道,“小公子,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公良野能让人来偷印玺,就说明他根本无心谈和,还有后招在手。他要对朕下手,朕可也不会客气,何况他图谋的是皇位,若朕因手软而战败,元氏一族也将被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