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道上去,一路白墙坑坑洞洞,地上到处是墙体碎片,血迹,时不时还能看到篮球大的坑洞,周边布满烧灼的黑色。402的外墙直接炸开一个大洞,边缘布满蛛网般的裂缝,整栋楼看起来就像危楼。
到家一看,魏父魏母还没回来。
魏真良又放心又担心,他想起了那个不祥的梦。
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箱子和五六袋五十斤装的大米面粉还在,那是冬至日采购来的,魏真良直截了当地对倪晨说:“晨哥帮个忙,帮我都带上吧!”
倪晨没反驳,只是冲着魏真良笑,黑漆漆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闪烁微光。
魏真良不知道他的心理又扛不住他的眼神,别过头去保证:“我知道你行的,我不会跟人说,真的,说了就让我被丧尸咬死,大卸八块!”
倪晨一听笑出了声,“真良你不用发誓。”
他拍拍魏真良的肩膀,说了句“我愿意相信你。”带着他往前,当着他的面摊开左手一一碰触那些箱子,一拍,一摸,大件小件一样样凭空消失,魏真良哪怕心里再有数此刻也掩不住满脸震惊,这可不是小说!
“衣服呢,还有要带的吗?”
“带带,”魏真良回神,想起这位连浴缸都不会放过,又道,“我的牙膏牙杯……算了,把我卧室整个搬走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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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真良在底楼的墙上分别贴了两张纸,一张给他妈的留言,一张是给大学同学陆震的。陆震在21号下午打电话过来说坐火车南下,两人还约了第二天一起吃早饭,但现在……
刚贴好,倪晨带着小男孩回来了,看清了内容皱皱眉走了。
小男孩木呆呆两眼发直,魏真良一安慰男孩翻来覆去就一句:“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眼泪一串串滚下来,哭声一点没有。
没多久另外两个也被带了过来。
四楼的男人叫江正,35岁,面皮黝黑体态结实。甩红围巾的叫吴书鹏,41岁,白胖微矮。两人的模样都很周正,事实上从末日后魏真良就没见过歪瓜裂枣,个个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岁至少。
江正拽着个小包一脸沉重,吴书鹏提着个红色的大旅行箱心神不宁,时不时瞄倪晨。
魏真良直觉其中有问题。
倪晨掏出了对讲机呼叫顾盼,过了很久对讲机才呼叫通。
“阿盼,我这里有……”他说了人数和打算,再从原路返回那是找死。刚才在楼上他观察了下,从31号楼后面的矮墙出去成活率最高,那儿外面就是条小街,因为没有店面屋,刚才过去的丧尸也就三两个,“大概位置是在……”
说了方位,接着有个麻烦的事,这些人这些狗,一辆车不够。
顾盼却把这问题包了,“我来想办法。”
等顾盼的过程乖宝回来了,身上开了一道口子还在滴血,魏真良从边上交差的两个箱子里取出布条给它包扎,乖宝却朝着楼上叫,让他跟上去。
李奶奶死得惨,全身的血肉被吸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黝黑的薄皮和薄皮里碎了的骨头,骷髅似的脑袋上一头银色的发几乎全脱,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件恐怖的尸衣。这大概是芦荟的杰作,也是乖宝仇视芦荟的原因所在。
乖宝凑到那诡异变形的尸体边呜咽,咬着那脚跟骨头把那薄薄的尸皮拖到魏真良跟前,抬起头来眼睛里水光荡漾满是祈求。
……
魏真良将李奶奶埋在了楼下草坪上,乖宝去30号楼后方将根须焦黑的死芦荟拖过来一把火烧了。它仰天长嚎,悲痛的呜鸣如同失去了最亲的亲人。这一刻魏真良喉头发梗,倪晨也咬牙切齿:【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他没有指谁,魏真良却本能都感觉他在说吴书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