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沿着吴河建一个码头,用来运矿石,然后将矿石运到这里进行选矿烧结。”邹一民解释道。
“这里离吴河有多远?”李敬州问道。
“不到十公里。”
李敬州点了点头,道:“带我们到码头去看看。”
一行人完成了对烧结厂选址的考察,乘车去看矿石码头。
在路上,李敬州又问邹一民,“建这个烧结厂云腾钢铁是多少预算?”
“大约是五个亿。”
李敬州点了点头,道:“包括征地费用吗?”
邹一民顿了顿,才道:“不包括。”
李敬州又问:“这些钱是云腾钢铁自筹的?”
“有一部分是自筹,还有一部分是贷款。”
“有民间资金介入吗?”
“没有。”
李敬州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贺朝阳听到这里,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别说老狐狸还有没有暗招了,就这简单的几句话中,云腾那边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沿着吴河而建的码头很有规模。
贺朝阳看似随意地在码头上走了走,大致估算了一下码头的造价。
邹一民向李敬州汇报云腾钢铁在吴州的投资只有五亿,可是不算征地款,他估算着要把现有的项目建成,就要十亿不止,而云腾在建行和工行的贷款加起来差不多有三亿五千万,难道剩余的钱是云腾自己拿出来不成?
而据肖木提供的资料,还有当时邹一民和周岳到发改委报批的投资额度来看,云腾钢铁吴州分公司至少需要一百亿的投资,这么大的缺口他们想怎么补齐?另外与云腾钢铁有关的资金流向在人行竟然没有备案,这些事,每一桩每一件看来都诡异非常。
资金只是一个方面,从李敬州的动作上来看,他对荒地的说法也是持怀疑态度的。贺朝阳没有种过田,但是基本的土质状况还是了解的,他借着系鞋带的动作,也曾抠出来一把小石子。石子一抓到手里,他就笑了。
如果像邹一民所说,这块地原先是荒地的话,那怎么他抓在手里的石子既有刚刚粉碎的小石子,又有河滩里的鹅卵石呢?
就算这些石子被压路机压平了,但是新粉碎的石子和自然风化后的石子,手感和外观是完全不同的。
握着石子,又想到李敬州用脚尖挖土的举动,贺朝阳越来越明白,与其说这块地是荒地,还不如说是在良田上面人为的泼洒了一些石子碎屑来的恰当。
只是这些人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到目前为止,资金来源不明,土地的属性不清,就连展示在他们面前的建设场地,似乎与云腾钢铁最初的规划划不上等号。
就在贺朝阳的暗自琢磨中,巡查组已经在码头上过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问题。
“邹市长,云腾钢铁吴州分公司的规模就这样了?”李敬州背着手,态度和悦。
似乎被他的态度蛊惑,邹一民的心防稍稍放松了些。
“对,云腾钢铁的设计规模就是这样的。”
“只是在吴州建一个选矿厂和烧结厂,”李敬州点了点头,道:“看来云腾钢铁的胃口没有那么大嘛。”
“或许是以讹传讹吧,”邹一民赔笑道:“现在全国各处都在上项目,吴州的项目跟兄弟城市比,已经很上不得台面了。”
“可是我看云腾钢铁在发改委报批的可是个一百多亿的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