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重重关卡,凌未在下午两点半到达了总理办公室。
“您好,我是李松。”一名笑容和气地工作人员将凌未引到了待客室,“总理还在接见其他客人,你的会面时间是在三点钟。”
“好。”凌未点了点头,从容地坐了下来。
待客室中没有别人,李松给他送上茶水后,就坐到了靠门的位置继续工作。
凌未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卫总理的召见。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于从来没有到过大内的凌未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分散心神的方法,在把应州的情况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他想到了贺朝阳告诉他的小时候在大内玩耍的趣事,想到贺朝阳曾经在这里使过坏,凌未的心情逐渐放松起来。
到了三点钟,李松向上级确认后,带领凌未来到总理办公室。台阶上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此人对着凌未点了点头,道:“是凌市长吧?我是卫总理的秘书张侨。”
“您好。”凌未的心情有些激动,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来。
张侨对他笑了笑,带着他进了总理办公室。
“总理,应州市市长凌未同志来了。”
正与人谈话的卫总理停住了话题,见凌未站在当地,笑道:“凌未同志,请坐吧。”
总理办公室里还坐着其他两位客人,卫总理笑着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位是发改委副主任姜涛同志,这位是交通部公路局局长廖辉同志。”
凌未一一问了好,卫总理又继续说道:“这位是南平省应州市市长凌未同志,应州的问题我以前跟你们讨论过。”
姜主任和廖局长都点了头。
凌未一怔,怪不得总理千里迢迢把自己召来,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应州的问题了。
“凌未同志,请你介绍一下应州高速公路的修建情况吧,”卫总理说着,又提醒道:“主要是关于修路款项集资的事。”
凌未沉吟了下,将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的话,重新在总理面前讲了一遍,他的讲述很简洁,因为他相信相关数据总理一定不比他了解的少。
“全面引进民间资本……”卫总理一边听着凌未的介绍,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当他听到凌未要将应江段完全引入民间资本时,总理的笔停住了。“凌未同志,你们的步子迈得很大啊!”
凌未看着卫总理,总理的眉头微蹙,态度很难分辨。
“总理,应州经过一次泡沫危机,本身的造血功能几近枯竭,我们曾想通过银行贷款的方式来修路,但是应州包括南平省银行系统的财力输出能力有限,而环南海高速公路清云段及江永段已经开工建设,关于修路这一项,应州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了。”
“这个思路是谁提出的?”
凌未顿了顿,用非常沉稳的声音答道:“是我。”
“你自己?”卫总理挑了挑眉。
“我们曾经请专家团到应州来考察过,也对应州的未来发展做了长期规划,从民间集资的建议专家团曾经提出来过,也在应州市长办公会上讨论过,当然我们也向省里报备了,不过决定这件事的第一责任人是我。”凌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他尽量保持了叙述的客观性,对于自己该负的责任一点都没有推却。
“你胆子很大。”卫总理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
“总理,应州要发展就必须解放思想开拓思路,如果本身的造血功能不能支持应州的发展,那么寻求外来的机会就变成了必须选择的道路。”凌未直视着卫总理的眼睛,沉声道:“我知道应州民间集资修路的事是开了前所未有的先例,不过某老曾经说过,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集资修路的事最终结果如何,我现在不敢保证,但是我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你的责任,可是拿着应州市二百万人民的前途在赌。”
“总理,修高速路还有应州港口扩建,即便现在不做,以后也必须要做。”凌未不卑不亢道:“我不是拿应州人民的未来在赌,而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了,拼力一搏也许能挣出另一片天空。”
“你们听听他这话,”见凌未据理力争,卫总理摇头失笑,他对着姜廖两人说道:“好像我再阻止这件事就是要断了应州人民的财路一样。”
姜廖两人都笑了,廖局长说道:“虽然民间集资修路的事以前没有过先例,但是应州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城市,凌市长的用心并未失了偏颇。”
姜涛也道:“海润和应州一直是咱们的一块心病,海润现在靠旅游立市,应州如果能靠运输起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听了两位的建言,卫总理的面色柔和了几分。不得不说,凌未的话在某些方面已经说服了他,不管怎么样,凌未的立意是应州的发展,或许方法有些激进,但是如果只在应州一地的话,靠中央的扶持,能赢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