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李如锋忍了下来,证据早已经呈上,只是再去起案搜查,只怕找出更多的证据。储君之争活下来的,才知道何其险恶。他可以不伤害严九钦,只将严故畔逮捕入狱。但是严少相会如何,定当竭力保父亲。何况他在朝中说出这句,让自己决断。
李如锋压下了所有怒气,在朝堂对着百官,字词吐道:“此事不可再议。前朝皇子派员之争,已是前程往事,不可再牵扯无辜了。”最后这声“无辜”,听得是万般讽刺。
如此说到,落下了吾皇慈厚的名声,却是足足消磨了对严相的部分感情。
……
没多久,丞相告病在家,未能上朝。朝中有人言,“是那严相想逼陛下,什么告病,不过是想仗陛下恩宠。”“只是以病来威胁陛下而已。”亦有人称,“莫不是严相想致仕,不再为官了。”
早朝一连三天,头两天,听到底下官员呈事讲议时,治德皇帝习惯性地道,“丞相来说说此事看法,”“严相看法是?”没有等到回应,再看向百官文官之首的位置,恍惚之中听见有官员提醒道,“陛下,严相告病请假了。”
李如锋发出一声“噢”,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呈事上折子陈述时,李如锋似乎才反应过来,问道,“丞相的病不要紧吧?”让得底下正在叙述发生的人有些许尴尬,停了下来。有旁边的官员答道:“听说是风寒。”
李如锋才点点头,底下那人准备读下去时,李如锋想到即说道,“帮朕转告丞相,多注意身体,国家大事还仰仗丞相。”
此话一出,当即有官员看向沈大人的脸色,只见沈大人垂着头,主动应声道:“是,陛下。”百官面面相觑,难为之。
第五天早朝,似乎才习惯了丞相的缺席,李如锋正议着政事时,说着说着提了一句,“可有哪位官员去看着丞相了,丞相病情如何?”
“回陛下,丞相体寒发冷,正是风寒之症,臣去看时,仍在发热之中。”沈施从主动地禀说道。
第五天散了朝后,李如锋换下了朝服,换上了便衣,坐上马便出宫了。
进了严府后,李如锋来到了侧院中,进了门,便看见那人果然在,只是卧躺在榻上,背朝向他,李如锋见他未动,只轻声地来到他榻边,唤他一声“丞相”,榻上之人未有反应,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了一声,眼半睁起,恍惚在梦中。
李如锋见他病成如此,便知道他发不出声来,只让他,“歇着,”见他才缓缓地又阖上眼,似心神不在,便出了屏风之外的厅室,问向周遭伺候他的婢女道,“为何丞相病得如此重,可看大夫了,吃药否?”
那婢女见过几次这位皇上,是少爷还不是宰相时,这位还是越王的时候就常出入严府了,便恭恭敬敬、不敢隐瞒地道:“是照顾夫人累病的,前一段时间宫中府里两头跑,后来朝廷上的事情一多,便忙倒了。”
朝廷上的事情,李如锋想到是弹劾他父亲那一事。
“你家夫人可有发难过丞相?”李如锋问向这个严府的婢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