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受惊失措地想自己用手拭擦去, 自己尚未扶下`身来, 昭阳却摘开他的手, 用帕绢很仔细地替他擦去了白靴上的斑点泥浆,扬起了小脸,“我替夫君做此事,不是妻子应尽吗?”
严九钦看见她纤长的手指沾上了污点,只见被她用手绢不介意地擦去,那方干净的手帕已经变污渍斑斑。“公主,”他出声轻然道,话未说出来,脸颊上轻轻一揩,立即面色犹如海棠红。
“干什么,小傻子?”亲上了他脸颊的昭阳歪着脑袋问他,她坐在轮椅上,比严九钦矮上半个身体,严九钦微微躬身,她借机亲上了他,又如愿地看见那禁不住亲的脸红,不由得意地看着他的脸。
又只觉是皮薄的缘故,稍微有些什么,便浮出了嫣红。她倒是喜欢看他垂眉的模样,脸颊一阵白一阵红,恰时三月暮春,江水里映着的桃花。
“你可不许除了我之外让第二个人亲你,”昭阳终于见他耳下的红线消退了,是越王送的药膏起的效,不由伸手抚在他脸颊下,“嗯,好吗,你要答应我,”
严九钦任她抚着自己,垂着眼睫,不敢直视公主的雍容相貌。
“外面狐媚精怪这么多,生怕一个不小心看不牢你你被她们骗了去,”昭阳哼哼地道,伸出了手套在了严九钦脖上,“你抱我,”
严九钦便听她地伸手将她从轮椅上搂起,昭阳贴在他怀中,“你抱我走,”严九钦便抱着她走,还仔细地在她外身上裹了一张薄毯,不过才几步,昭阳便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放我下来罢,夫君。”
严九钦听着这一声“夫君”不由面颊发热,身后的侍女给他推着空轮椅,于是便听从地将昭阳放回轮椅上,昭阳离了他怀里,手尚未从他颈上脱落。
“我舍不得你累,舍不得你抱得我辛苦。”昭阳在他耳中靡靡地吐道,严九钦浑身不敢动,任昭阳抱着他,“怎会累,我还能再抱久些你。”
昭阳嘻嘻笑,“够了,推我去八公主那儿,我可好久未见着她了。待会儿你记得来接我。你不许跟其他女人多说一句话,不然我可要把那女人撕碎。”
最后那句小性子的话,倒是说得并无多大恨,反而是有些气鼓鼓的反做可爱之态。严九钦点点头,“只跟你一人说。”
这段时间来,自从昭阳和他关系缓和后,三申五令不许他跟府内的丫鬟侍女说话,不让他身上有女子的香气,他若是哪一日跟雁儿多说了一句话,昭阳气得对他又捶又恼,眼泪还慌落落地流出来。
把严九钦吓得哄了她好多天,发誓不再与其他女子有多接触,还陪了昭阳好几日才作罢。昭阳对他的转变,也从缓和后开始发生。
甚至卑微地给他穿理靴子,替他梳洗头发,为他穿配腰玉种种,甚至还改口自称,称自己为他的妻子等等。往日在他面前的骄矜全化为了甘愿的卑微和细致。小女人般的口吻,“你若是敢爱上其他人,我就先那个人杀了,再自杀,留着你一个人在世上,你说可好?”将他不敢碰自己的手拉起来,“别叫我公主,唤我昭阳,‘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的昭,‘律候新风,阳开初蛰’的阳。昭阳。”
他启唇,“昭阳……”脸上一阵芬芳,他不由错愕地移开了下脸,没想到被捧起来,垂下的睫眼中看见了那张十丈软红中万不如的脸。
“你可要喜欢我,不能让我一个人喜欢着你,那可亏了。”但后来也想,亏也是她心甘情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