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从刚在来的路子里琢磨清楚,与严九钦一对,便与自己想的七八分吻合。不由将事情严重性讲与了冯原盛听。
沈施从父亲为礼部尚书,工于礼,读书世家。父亲为人厚谨,持家威严。到了他这儿便心思细腻,计谋过人,自小被喻为小公瑾。他最早跟着越王,后来才结交了冯原盛,以及认识了严九钦。在遇到严九钦之前,他一直是越王身边的计囊团军师。
朝堂之上,太`子`党甚多。因为从古至今,传嫡长子为继承皇权正道。站太子,也是最没有风险的博弈,不但风险小,投资轻,还受益极高。太子十有八~九是铁定能成为皇帝的。站皇子们的官员有的是为了皇上驾崩后自己仍有饭碗,有的是为了想坐上一人之下的把手诸如丞相仆射之类的(因为新皇帝上位必然换新的一批重臣,身边自然换成支持他的、于他有功的臣子们),有的则是为了映证自己的眼光独到等等诸多或奇怪的理由。
沈施从最早发现了越王有贤君明主之能。他少时曾在一老师处学过相术,远观越王李如锋身上有紫光之气。他曾在越王府听有过龙吟虎啸之声。而李琮虽贵为太子,见他身后亦有紫青光,却不如李如锋身上之气的浓浑清澈。
反观太子面容,有隐隐一阴浊之气。那不是帝王该有的面相,反而像是不久失势的潦倒之相。就算李琮一朝登基为帝,也难熬几年。身上帝王之气自会被冲散。
他也曾观过严九钦的相。他的相不如表面看得那般相如其人、面有心生。五官甚绝,甚至有股艳杀之气。但是周身之气清正。才情冠绝,清冷孤高。非一般贵人,但怎么算,也难算他日后前程。他这种相,最高可贵极人臣,但亦能祸朝乱政,命丧九泉。
他原本以为自己甚是工于心计,善于权谋,但是严九钦出现后他才顿感“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冯原盛听了沈施从的详细讲解后,不禁讶然出声:“这是……这是可判谋反罪处决的呀。”
沈施从原本已睡下,听了消息不由披衣起身,原想找严九钦商议,紧接着严府的小厮便上门有请,匆忙赶来。见了人,便不由道:“太子一党蛇口蜂针,想移花接木置越王于死地。”欺人过甚。
“事情紧急,沈兄你来起草,写一封信与越王,告知他此事,让他即日起加快河南赈灾事务,一边表面当做不知此事,更加谦逊亲劳亲力,”严九钦接着道,“一边让百姓官员替他写请命书颂他功绩,交由旁人转呈进京。”
沈施从立即写下,冯原盛问道,“那京城这边?”
“这种事只要详查便知道越王有没有作出大逆不道的僭越之事,只怕圣上不细查、而因太子迁怒越王,这就不好办了。”严九钦说完,缓出了一口气,似有什么要放弃,“太子那边暂时缓住,不可再借宋世明打击太子。”
冯原盛楞了一下,问及理由。
严九钦只道:“穷寇莫追,太子势力庞大,借此敲山震虎,想让越王一党暂且消停。”
“那圣上会细查这事,还越王清白吗?”冯原盛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圣上想维护太子,替太子拔出了登基前的一把草,他大有可能会废越王。”严九钦说出了最不利的一事,“但事不该此,这件事听起来本没有天大的过失,念在越王是嫡子身份,圣上也宠爱越王,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此事若被太`子`党添油加醋、罗织罪名,那么越王则不好过。”
沈施从问出了最艰难的一事:“那么,怎样才能让陛下相信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