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一愣,琢磨了诗句,然后恼怒地甩手,离开了严九钦,“你读的是什么?”
这一甩手,严九钦当即觉得脸上一阵细细的疼感,然后就烧得厉害,伸手捂住了一下,感觉还有一点黏腥的液体。
昭阳袖子里的手腕上戴了条皮筋,极薄极细,长一尺二,头粗尾细,外涂成了金粉,橡是条金链子。
她一般都用这条皮筋胡乱地抽玩着,但也没曾打过下人。没想到方才竟用这打了严九钦,只见他脖子后的一条细细的血痕,从脖颈延伸到了耳下,再到了脸颊的一点。不长,也细,像一条线一样。
从正面看是难以察觉,但在侧面却看见一条细细的血痕,在雪般的肤色上显得有多少触目。
昭阳心下惊动了一下,面上却什么都没有显示,但依旧处在愤怒当中。“你给我滚出房间去,不要再进来。”
雁儿看见血水从严九钦脖子伤痕中细细流出了一点,然后看见驸马走了,公主颓然地坐下,神色依旧是恼怒气极。
“他算什么东西,本公主让他读首诗,站了半天最后给我念的什么?假清高。”昭阳把软塌上设有矮桌上的瓷碗彩碟全砸了,雁儿连忙道,“公主息怒。”
第二日冯原盛上门来找严九钦的时候,只见他脖子下有条细细的痕,还没长全了痂,倒是紫红的,一直延伸到了耳下。
不由问他:“九钦兄,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严九钦本是准备涂药,冯原盛来了,只暂时耽搁了一下,便只道:“被草割了一下。”
冯原盛看那条疤痕,细细的,也不像是被草叶割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致,打趣地玩笑道:“哪长的草,竟有一个人高。”
虽胡说玩笑着,见严九钦桌上放着抹伤的软膏,不由替他着想道:“九钦兄,你上药也麻烦吧,我替你抹一抹。”话出后便有些后悔,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听起来本该是兄弟朋友间的亲密无间,却在冯原盛的耳中多少有些别扭。
但只是他别扭,严九钦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他主动开口了,便应允,坐下来,让他来替自己上药。
冯原盛见他面上并无其余神情,不由心里想,只是自己多想了。
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楚,平日里他老觉得严九钦与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认为严九钦是特立独行单独分出去的一种人,而他、沈施从、越王他们又是另外的一种人。
虽说他跟严九钦的关系是同僚朋友,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能像是对待越王、沈施从那样地一视同仁严九钦。即便他外在与严九钦的相处相待与旁人在一起时候的无异,但他内心知道,他对待别人和对待严九钦的观感和感受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