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严九钦这样说, 昭阳动了动崴了的左脚, 发现可以转动了,再细看下,脚踝消肿了一些,不如方才那样可怖的肿胀。借着烛光,隐隐看见上面的淤血也化了许多。
昭阳再看去一旁垂腰敛眼的严九钦,烛光看得不真切,因为雁儿只在他周遭点了灯,没在方才睡着的她身旁点灯。
古代烛光弱,夜里看不真切人。昭阳此刻只看见严九钦那孤瘦颀长的身形,不由更想看他表情,他在她面前都是垂眉低眼,鲜少抬起过那张淬玉般的脸。
“你一直在这里替我揉脚?”昭阳问他。
严九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意外,顺从答“是”。
“你过来,”昭阳又唤他。
严九钦被这一声叫唤地有些受宠若惊,他怔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昭阳倚坐在软塌的背枕上,严九钦不敢再上前,垂头在她面前三尺外的地方。
“再过来些,”昭阳声音放柔了些许。
严九钦又挪了两步,昭阳才看见他眉下的眼,垂着的睫如同凤翎般,一张脸好似画皮的描摹,在油灯的微弱下,似艳色山鬼般。
偏偏长了张妖气的脸,却眉眼敛合间是清高自持。
昭阳让雁儿取了本书籍过来,交与严九钦,“你给我念下上面的诗。”
严九钦只见书籍的封面上,没有书名,亦无署名。翻过书的封面,只见第一页里诗,严九钦却怔在场,如何都开不了口。
昭阳身着金丝蝉纱的披裙,水纱的绿意曼巾缠在手臂间,屋内有暖炭取暖的原因,就没有披着狐裘,面呈鹅圆,小巧得很,额上贴着金色的三瓣花钿,分外雍容清丽。
她端详着严九钦脸皮极薄的脸,只见上几许青白之色,故声问道:“怎么不出声?”
严九钦眼睛睁着,看着书上的一字一句,字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因为上面都是些艳曲淫词,露骨之极,荒淫放浪,他面上又白又红,气喘不敢,一时拿着书为难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