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沉困难地睁着眼睛，他也不害怕，身体都难受成这样，他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去演戏了。

那人背对着月光，身体颀长，动作矫健。一头半长的头发，边缘上的毛发在冷淡的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

那人发出了一个声响：“甜心，你睡着了吗～我的小甜心~~~”

顾沉沉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像是突然断了片似的，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探出了两只手，那两只手皮肤苍白得没有任何血感，像是在冰冻了许久。手背上的血管没有突出的痕迹，在惨淡的月光投下，更添了几分诡异。

那两只手捧起了意识迷糊着的顾沉沉的脸，放在了嘴边，缓缓地亲吻了一口。然后掀开了盖在了顾沉沉身上的被褥，看见他那被重重包扎着的细弱的脖子。

那只手掌拂过他身上，顾沉沉感觉到一阵冷到极点的寒意。

“甜心，你还好吗？”对方呼唤着自己，巴斯蒂安看床上的小弗朗西斯那张已经病得面如土色的脸，再次将他从床上抱起，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宝贝，我回去后悔了，我不该吸你这么多血的。所以我来看看你，亲爱的。你这个样子吓坏我了。”

月光就像是结忙了蜘蛛网的细细白霜，缓缓地流淌在了房间的半张床上。

顾沉沉缥缈不在维度的视线，一时候能看清楚有人对着他说话，一时候又飘回了梦里路易吉被他欺负的场景里。

如坠梦端。

“亲爱的，你原谅我，你别不说话，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害怕。亲爱的。”巴斯蒂安又摸了摸顾沉沉的脸，感觉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一下子徐徐地闭上，一下又缓缓地睁开。

“宝贝，我错了，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你就是暂时被我吸了太多血，缓一缓就会好起来的。”

把顾沉沉抱在怀里太久了，感觉他又在轻轻地发抖，像是被冷坏了的样子。只好把床上的被子卷过来，裹在了小弗朗西斯的身上。

“宝贝，这样你暖和点了吗？”巴斯蒂安把被子连同弗朗西斯的头都抱起来，就像是抱在襁褓里的婴儿一样。

巴斯蒂安暂时把小弗朗西斯放下，又去东找西翻，但是好像沮丧的没有收获，他跳出了窗户，不一会儿扛着一床别人家的棉被回来。

裹在了弗朗西斯的身上，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捧起他那张像是被冷水浸过的海棠花色的脸上，亲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