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里的邪火发不出来,脸上不禁有些悻悻的,又有些忿忿的,怨毒的目光一扬,转瞬间就又剜在了邻桌那几个人的面孔上。然而根本就不曾觉察杜子牧的眼神,那几个人此刻只是一味的将视线落在马路对面。

下意识随着那几个人的视线一同往马路对面看过去,看一眼,再看一眼,像是劈面一阵大风灌进口鼻,又仿佛当头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杜子牧一下子就不由的感觉有些窒息。怔了一怔之后,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又有些空落落的,悄悄地拿眼角余光朝着一边坐着的秦晋转过去,原来他此刻也已看到了,不过倒还算平静。比之自己都还要平静得多。

马路对面港式下午茶的店面门前,刚刚才又停下了一辆锃亮的奥迪,而从奥迪车副驾驶座里钻出来的那打扮光鲜亮丽却稍显轻佻的一个,俨然就是多日不见的耿洛!只是假如仅仅就是这样的话,那也还罢了,可重点是,跟着耿洛一起从驾驶座爬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袁国富!袁国富,他和秦晋都认识的。不但认识,而且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人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袁国富,本城有名的土豪老财,原本只是一个屠宰厂的职工而已,这些年靠着自己的小舅子当上了本城某机要部门的一把手,这才猛地暴富了起来,敛了好大一笔财。只是此君发家的手段固然让人刮目相看,而此君在本城富人之中的风评,则更是让人高山仰止退避三舍。传说中这姓袁的在家里虽然是个地道的妻管严,然而一出了家门就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尤其在床上更是有名的变态,而对那些年轻鲜嫩的小男孩儿小女孩儿则是更加的、尤其的变态。传闻里,似乎城里头一家很有名的会所里的好几个有名的公主少爷之所以会悄无声息的销声匿迹,就是因为被他给整残了的缘故。

这样的人,又是这样的风评,耿洛居然会和他搅在一起,这…这是个什么状况?突然之间,杜子牧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有点儿乱。

再偷偷的瞄一眼一旁的秦晋,却始终都还是一如之前那样的,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未发,凝固了的石雕一样的。

因着耿洛突然的出现,杜子牧与秦晋这一桌一下子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而方才发出阵阵的哄笑邻桌,此刻的谈话却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打头的话因为刚才的那一阵恍惚,什么都没有听清,不过这一会儿说话的内容却是全都听清了,隔得太近听得太清楚了,以至于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生痛恨,为什么要听的那么清楚!

有些恨恨的,就听见背靠着杜子牧坐的那个破口笑骂道,“他妈的,开始看那姓耿的人模人样的,还是从美国回来的,我还当他是个正经人!没想到居然就他妈一婊—子!而且现在看来,还是一要钱不要命的婊—子,真他妈的…”

然而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却就已经叫他身边的一个人给抢白了,“那是你自己二!开始的时候你丫把他当个宝似地的时候我就说了,丫就一给钱就上的婊—子你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活该,谁叫你丫自己傻B的!”

“靠,这他妈的叫谁看得出来啊!我这肉眼凡胎的,又不是孙悟空!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看见,当时姓耿的装的那个样儿!”只是那人话方一说完,就又被前头的那人接过去了,然话才讲到一半,就听得那人霍地一下粗声粗气的呵斥起站在一旁添水的服务生来,“哎哎,我说你怎么搞的,水都洒我身上啦!你他妈眼睛长那儿干嘛的,出气啊!”

“不是不是,对,对不起!”

“不是什么不是,你看看你这弄得,我这还穿的出手吗?告你,我这可是今年巴黎的新款,你丫赔得起吗?”

“不是的,那个对不起,是因为我突然听到您提起艾利克斯,所以,所以…”

“艾利克斯,谁他妈的是艾利克斯?哪儿跟哪儿啊这是!告你别转移话题啊,找你们经理来!”

“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艾利克斯就是您刚才提到的姓耿的。先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哦!姓耿的,姓耿的怎么了?他妈的你跟他也有一腿,所以听不下去了?”

“不是的!真不是这样的,那个我听我们的一个同事说,艾…那个姓耿的最近好像已经确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