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虽然耿洛也清楚地知道,直接把电话打给沈沫,那样效果也许就更好了,但是,假如那样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统统露馅儿了,所以还不如采取曲线策略,让杜子牧来做第一个目击者,那样对自己的话有利得多,也保险的多。

当然杜子牧也不曾辜负耿洛的期待,立即就表示要赶过来。

放下手中的手机,通亮的灯光之下,就见耿洛因汗水和体液而显得格外—淫—乱的脸孔上有热切,有狂乱,有执迷,有歉疚,但独独没有本应该生出的——悔悟。

然后说不会儿还真就是不一会儿,叮咚叮咚叮咚,门上的门铃,就已然风风火火的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一斤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狗血了,可是,哎,原本是想让耿洛搞个嫁祸计把事情嫁祸到沫沫头上的,但是嫁祸计好像也不比这从良计特别多少,也都是一样的狗血,而且嫁祸计的话后面就没杜子牧什么事儿了,一斤还真准让他出来再蹦跶一下然后虐他的呢,所以,就这样吧!大家将就着看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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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破碎(一) ...

“你来了!”

一见沈沫的人出现在门口,秦晋便猛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六神无主的、双唇哆嗦的两眼死死盯住了他。虽然给沈沫的电话还是他自己亲自打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从未这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这么软弱,这么无能,竟然连面对自己亲手做的这个决定的勇气都没有。

而面对这样的秦晋,像是猛的一下被秦晋一股脑儿的给自己丢过来的种种讯息搞得懵了,一瞬间正准备迈步进门的沈沫也是情不自禁的便收住脚步屏住呼吸。而后,也是隐隐的觉察到了气愤的不同寻常,更因为根本就还没弄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下意识的,沈沫不由得将疑惑的、震惊的、暗含迷茫的投向了秦晋,怔怔的回望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原本就没有任何胆量,也没有任何把握,于是虽然接收到了沈沫的目光,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也是面如土色的,秦晋还是定定的顿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沈沫的反应,等待着沈沫的判决。

其实在这令人恐惧不安的未知的静默之中,有那么一刻秦晋也是准备鼓足勇气走上前去的,走上前去向他解释这一切,但是不自觉的紧皱眉头咬紧牙关,想了一想,秦晋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但饶是如此,他却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自己全身的肌肉绷得有多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沈沫平时是那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今天却是反常的一言未发——当勉强镇定心神打量过房间一圈,目光在房间正中的那张凌乱的大床和秦晋一干人等的脸上一一停留之后,尤其是当眸光一触上丢在床脚的那件秦晋昨天还穿在身上的显眼的黑色西服外套的时候,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堪入目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沈沫的心跳倏地开始加快,呼吸开始急促,一张刚才还带着些微的呆愣表情的惨白的脸孔也开始因剧烈的愤怒和厌恶而变得通红。

鼻翼急促的翕动着,两边的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个不停,无意识的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一只脚也同时跟着提起来,沈沫脑海里涌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扑上去给那个正惊恐而茫然的望着自己的男人一拳。但是当眼角的余光再淡淡的划过秦晋背后隐藏着的那两张脸的刹那——耿洛那泫然欲泣的、柔弱无辜的脸,和杜子牧的那一张充满了正义感的、隐含着嘲弄的脸,从牙缝里蓦地挤出一丝突兀的、古怪的冷笑,沈沫霍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转身退出那间他连进都没有进去的房间,顺着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直直走向电梯。

一步一顿的,沈沫的脚步放得很沉重,也很缓慢,与他刚才来的时候的那种迅速的、急切的步伐截然不同。其实他也暗恨自己为什么步子不能放得再快一点,腿不能迈的更大一点,只是,完全没有办法,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如此。两腿上就像是同时注满了铅,他对此有心无力。

每一次的抬脚,沈沫都不自禁的有一种把自己的脚从沼泽里拔出来的感受,他深切的觉得此刻不是踩在干燥平坦的地毯上,而是踩在一滩齐腰深的烂泥里,他想要把脚、把他的整个人都从这摊烂泥里解放出来的,但是每个下一次的迈步,他却又总是会失望的发现,他不但没有脱离这摊烂泥,反而还可悲的在这中间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每一次的提脚,都比前一次更费劲,也比前一次更叫人绝望。绝望到,他已经没有心力在与这种巨大的、惯性的束缚力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