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打脸,最为致命。”
这八个字同样沉甸甸地落在黄编导心头,令他眼前一黑。
“我可以走了吗?”
目送警察们离去,苏澈再一次拉开三轮车手刹。
虽然狠狠打了黄编导的脸,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幸灾乐祸的意思。
或者说,既然先前几乎没有意识到黄编导的刁难,这会儿也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多余的情绪。
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苏澈心里只有自己的亲鹅子,三十只辛苦训练了一上午,但是连午饭都还没有吃上的可怜鹅。
——不一天三顿地塞,可怎么长到十八斤啊!
——长不到十八斤,下不出来蛋,你赔?
不带情绪地看了眼黄编导,心想他的大姨夫就算再汹涌也应该好了吧,苏澈礼貌地掰开黄编导抓住三轮车的手。
“明天见。”
“……”
黄编导低着头,下半张脸藏在建筑的阴影里。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菡居高临下的脸,总导演略带不耐的脸,以及此时此刻,苏澈从三轮车上望过来,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的脸。
被白菡辱骂、被总导演轻视也就算了,现在还被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富二代嘉宾在直播间成千上万的观众面前羞辱,黄编导心中响起了“啪嗒”一声。
一直紧绷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他口不择言——
“你干什么?你到底靠什么换来的这面锦旗自己心里清楚!”
“以为在警察面前卖卖可怜,说好话抱大腿,靠着一点小聪明小伎俩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可以拿来瞧不起节目组的编导了?”
“我告诉你!做梦!”
安排了最糟糕的房屋、不给营养液、在任务上使绊子,所有能使用的手段黄编导全都使用过了,可是没想到苏澈不但毫不在意,反而总是能扭转劣势,踩着这些手段一步步向上走,反而将躲在暗处的自己衬托得像个面目可憎的失败者。
就好像……就好像所有运气都站在他那一边一样。
为什么?
凭什么??
越是失败,黄编导心中的怨怼就越深,伴随的还有隐隐的烦躁和不甘。
——明明只是一个仗着家世好,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富二代而已,凭什么就能把别人的努力践踏在脚下???
总导演那个老东西盯得越来越紧,白菡的电话也一次比一次催得急,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能够有理有据、在所有人面前斥责苏澈的机会,黄编导不敢想象自己没有成功的后果。
如果这次没有就苏澈彻底踩下来,将他踩进泥里,再难翻身,那么下次、下次倒霉的就会是自己了!
心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这个念头,黄编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告诉你苏澈,不管你在家里是怎样的,只要你还在青山村一天,我这个编导就是你的临时监护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想要靠着一面不知道什么途径得来的锦旗胁迫节目组?你想都别想!”
“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深沉?如果把这份敷衍节目组的心放在学习上,你早就考上中洲重点大学了,还用得着被家人送到大山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