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只是只普通的豹子,他们何尝会如此费尽心机。若自己没救下沈延风,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若自己没在宫熙花面前三番两次的做出古怪之举,今天的自己也不会如此愁苦。
自己的选择也好,离开也好,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错。下意识的,临水从未把自己当只豹子;下意识的,他反而处心积虑想得到他们的关注。
关注……
临水眯着双眼,身子没动,心中却是一阵叹息。
是啊,自己早该看清的。口口声声说着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却切切实实的老是故意做出些奇怪举动。何尝不明白对方是怎样的人物,何尝不懂对方的心机与城府。
总要让人彻底伤了自己,才肯死心的离去。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只豹子。那些占有欲,那些保护与温柔。为的是什么,临水心底最清楚不过。然而那种种的理由里,唯独不存在的,便是和自己相同的感情。
“吧嗒”
脖子一疼,临水反射性的抬头张望,便见一旁有颗核桃壳静静躺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那颗大树。奇怪,明明不是松树,哪里来的核桃?
被一搅合,临水刚才的感伤去了大半。他挪了挪位置,随后继续趴下休息。
“吧嗒”
刚躺下没多久,脑袋上又传来细疼。临水一看,又是从树上掉落的核桃壳。
怎么回事?怎么树上会掉下这东西?临水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继续搁下脑袋休息,只是这一次,全身绷紧了神经,注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嗤。”
细微的响动后,又是“吧嗒”的声音落下。临水在第一时间便准确的向着声源投去目光,只见一团灰色的毛绒物在树上移动,而那一丝爪子的东西正捧着核桃壳,从高处对准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哼,原来是这小伙在搞鬼。
临水不疾不徐的站起身,随后张开大口露出利牙打了个哈欠。他踱步来到树下,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盯着那团灰色的物体,接着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
树上的灰色毛绒球突然像一旁的枝干挪动了下,然后那双棕色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临水。
只见临水一爪子伸出锐利的指甲,轻巧的抬爪扒在粗壮的树干上,接着另一爪也如是效仿。身体重心微微向后,然后猛地发力,一下便就着树干窜上了大树。
“嗤嗤。”灰色毛绒球看着一惊,正想转身跑,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临水给堵了。自己只能窝在枝干上,腾空着抱住身下踩踏的树枝。
临水的体重只能窝在主干与分枝的岔路口,他打量了下枝干,自己若踩踏上去,估计树枝就该断了。幸好这颗树够粗壮,不然自己估计是连主干都上不得。
临水将目光投在那团灰色毛绒球上,这样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团毛绒球是只比一般松鼠大些的——松鼠。
露出利牙,临水冲那团毛绒球咧开嘴笑。他心里盘算着,看着对方眼转转溜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自己在美人师父那惊鸿一瞥的灰色身影,心中不免出了答案。
好家伙,敢乘他在树下故意偷袭他,那就要做好准备受罚。
临水故意抬起爪子,锋利的指甲森森的对着球球比划。他喉咙里不时发出低吼,一双猫眼死死盯着对方,模样好不吓人。
而显然,对方很明显的被这一幕吓唬住了,瑟瑟发抖的待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临水一动不动。
哼,你也知道怕?
临水的眼神中透露的便是心底的这话。
我当然怕,你那么恐怖,我能不怕吗?
临水诧异的发现,自己能从球球的眼中明白对方的心思。来此之后,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事也够多了,所以现在的临水,很自然的便接受了这点。何况,话痨男不早说了球球也是个通灵性的家伙吗?
你如果知道怕,刚才就不会惹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逗你好玩嘛。
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是吧。
临水好气又好笑。他竟然和个松鼠在树上用眼神对话。真是前无古豹,后无来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