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心底复杂的很,他看着宫熙花,嘴角的笑容依旧。临水想到从自己认识他起,最常见的便是这样如沐春风的淡淡笑容,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他的标记。
他对宫熙花是怎样的感觉呢?有点惧怕,有点厌烦,有点无奈……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情绪。可,为什么当他说要走的时候,心里会有那么点,一点点,真真一点点的……不舍。
临水突然就觉得无心洗澡了,那享受的感觉也不见了。他想尽快起来,不想再听宫熙花唧唧歪歪。他觉得好累,想立刻倒头睡大觉,不想再看见某人的笑脸。
明天就好了,等那讨厌鬼走人就好了。他就可以按着原计划,依旧舒舒服服的跟着沈延风过日子,多好。
挣扎起身子,溅出的水花统统打上了宫熙花赤裸白皙的胸口。却是下一刻被宫熙花难得使力的压制了身体,整个的动弹不得。
“临水。”
忽然凑近的面具让临水心里一抖,潜意识的想退后,却无路可退。那近在咫尺的金属面具透着冰冷的感觉,那双湛蓝的眸此刻也显得叫人心颤,即使在宫熙花微勾的唇角下,也令临水感到无法抑制的惧怕。
“这张面具,是我母妃过世前亲手替我戴上,如今已是二十载。天下之人,除了我父皇,只有两种人见过其后的面容。”
临水双眼顿时圆睁,想退避却是无法动弹。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临水,你想看吗?”那面具下,另一个宫熙花。
关于宫熙花的面具和他的真面目,临水的好奇心也并非一两日,但此一时,听着宫熙花在此等情况下道来,又是另一种心情。
何况,那些类似声明般的前提,说来又是为何?只有两种人见过?死人?瞎子?临水不由得背脊一凉,他觉得他的好奇心统统被抹杀在对方的话中有话里了。
宫熙花拎着临水的两条前腿,把他抱出浴桶,用大布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豹身。刚才的话似乎只起了个头,便没了下文。
临水心里纳闷,他不敢乱动,静静的任由宫熙花擦着全身。然而,当他把手擦到自己屁股时,临水忍不住猛一甩尾巴,身子也倔强的退开几步去。
开玩笑,宫熙花是色狼吗?做什么老摸自己屁股?更何况,他不知道敏感地带勿扰吗?小心自己控制不住,兽性大发。
宫熙花倒也不介意,将那布巾一抛,扔在临水身上,自己则喊来了侍从,换了桶干净的水来。
临水不明白宫熙花在想什么。他刚才分明是问了自己想不想看面具下的他吧?可为何现在反而像没问过一般自顾自的洗起澡来了。
临水不觉得宫熙花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刚才的那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感。便是下一刻,宫熙花会摘了那面具也属正常。
用嘴叼着布巾铺在地上,临水一蹦,跳上布巾安稳的趴伏在上头。他转头舔舐起自己的还未干透的皮毛,目光却时不时扫向正在径自沐浴的男人。
连洗澡也不脱面具,就不知他睡觉时候脱是不脱。
“临水,本殿下有那么好看?用得着你偷窥。”那浴桶中隔着萦绕雾气的男人倏地传来声音,吓得临水心头一跳。
啧!谁要看你,不稀罕。人家沈延风才是真男人,那肌肉,那身材。就你那白得跟女人似的皮肤,哪怕有点肌肉,比较结实,可也不入我眼。靠!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临水低头看看自己,再想到沈延风和宫熙花,随后沮丧的耷拉下脑袋。
再怎么说人家还是人,而自己呢?不过是只豹子。豹子啊……郁闷!
临水不乐意了,他不再看宫熙花,而是死盯着布巾上的图案。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开始玩起自己的尾巴。
该死的!我该不会真成弱智了吧?
临水一边在心里怒骂着,但玩尾巴的动作却没有停。
幸好,在自己无聊到疯的时候,那哗啦啦的水声停歇了。不多久,宫熙花便穿戴整齐的站在临水面前。
“玩够了没。玩够了就跟我来。”
临水装作没听见,哪怕他早就无聊到死,他也故意不理人。谁让他刚才嘲笑自己来着?
“临水,有些事你我都明白,我心底不说破,你也莫要得寸进尺。”宫熙花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不喜欢临水无视他的存在,更不喜欢现在的临水老在自己面前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