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营帐里只有一人一豹,直到临水看着沈延风陷入了昏睡,才忍不住一下窜到了床榻上,趴窝在沈延风身边。
临水看着那包扎好的腹部,转头用嘴叼起一旁的衣服,轻轻盖在沈延风身上。随后看了他好一会,才低下头,像是下了决心般凑到那腹部伤口前,伸出舌头,控制着力气将伤口四周舔舐一下下干净。
动物唾液也和人一样有着消毒作用,而唾液不会像那白水般,让人发痛。临水这么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把那伤口再一次的消毒,确保安全吧。临水这么告诉自己,做起事来也就理所当然了些。
只是他不知,他的这一举一动,全数落入了另一人的眼中。
第十回 细作(一)
伤势一见好转,沈延风便迫不及待的重新开始操劳公务。在中营大帐之中召开了与各路副将的紧急会议。
临水闲来无聊,便跟着沈延风逛到了大帐外。他不想进去,他对那些行军打仗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他便蹲在中营大帐外,顺便小歇片刻。
这几天他日日晚上没睡好,就是为了看着沈延风的状况。现在,既然他的身体情况已经基本稳定,那么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盘起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球,临水将头枕着自己的后腿,微眯起眼睛假寐休息。凉风吹打在身上,带来一股俾人心扉的舒爽感让临水不禁发出了“咕噜”声。
“你倒是懂得享受。”
突来的声音惊得临水立马睁眼抬头,警惕的神情在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三皇子时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是连背脊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这面具男,想干嘛?
临水歪着脑袋装着不懂男人在说什么,随后看着男人竟然蹲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伸出手,这才威吓似的裂开嘴,露出一对大犬牙。
宫熙花看着临水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那面具下的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那停在空中的手也执意的揉上了临水乌黑的脑门。
“吓唬我好玩吗?”
你有被吓唬到吗?
临水很想这么反问,却明白不能过多的暴露自己。所以他选择继续矮下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舒服的眯起眼。
反正他喜欢被人顺毛,既然三皇子的贵手不肯高抬,那就有劳他为豹服务了。
“虽说我很不介意替你服务,可现在我却是有要事在身,拖沓不得。所以……”
临水动了动耳朵,身体却依旧团成个圈,纹丝不动。他心里有些诧异三皇子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头上的重量和规律的抚摸同时停止,临水将一只眼微睁开一丝缝,看着宫熙花站起身,转而撩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这才发现,他的身边似乎不见澄阳等人的身影。那几个形影不离的家伙,这是去哪了?不过既然身在沈延风的军营之中,那安全系数应该是有保证才对。他们也的确烦人,临水本就挺佩服宫熙花的,竟然能忍受那些二十四小时黏黏虫。若是自己,早被那左一句殿下有一句皇子的给活活烦死了。
“臣,参见三殿下。”
“臣等,参见三殿下。”
“都起来吧,军营之内无需多礼了。本殿既已来此,自然该不拘小节,守得军规。”
临水趴伏的地方其实正能清楚的听得营中的说话,正因为此,他在选择在这里休息。虽然眼睛闭着,可耳朵还能听,还是能了解一些局势情况。
“沈将军,你的伤势未愈,该是要好好休息。”
“多谢殿下关心,臣会注意。只是这战事再拖不得……”
“眼下的情况如何?将军当日夜探遭埋伏又可查是何人走漏风声?”
临水听得宫熙花似乎稍稍压低了声音,又牵扯到了几日前那惊险的一晚,立马越发打起精神竖起耳朵集中起注意力,生怕错过了什么紧要的事儿。只是,不知怎么的,宫熙花的声音一低,连带着沈延风的声音也压了下去。
临水听不清,于是抬起身挪动着步子,找了个更容易窃听的地方窝下。这下声音大了,听着也不累人了。临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再次把自己盘成了一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