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他们的宅邸在何处?”
任重生又点点头。
“说与我听。”秦扬跃跃欲试的整了整袖腕,许久没有行动过这会儿他倒有点心痒难耐了。
任重生仔仔细细的将汴梁城中安歇奸人富贾的住处一一到来,张永欢插口又道:“开封城里有清明上河园吗?”
任重生诧异的看他,摇摇头:“没有。”
张永欢眨眨眼又问:“那有什么名胜古迹没有?”
“皇宫。”任重生道。
张永欢失望的耸耸肩:“好吧,我忘记了这里只是宋国的京城而已,根本不是……我熟悉的宋朝……”
任重生道:“这里就是宋朝的京城。”
张永欢挫败的看看他,拍拍任重生的肩膀说:“天然呆也是病,得治!”
任重生表情麻木:“……”
秦扬指着在瑟瑟寒风中飘扬的汴梁城城墙上的旗帜道:“走,进城。”
张永欢缩缩脖子,一副乡野农夫没见过世面的战战兢兢小模样,仰望着远处那飒飒飘飞的旗帜舔了舔嘴唇说:“进城。”
于是,三个被困了一个多月的男人,身无分文的空手进城了。
中午,张永欢站在乞丐们的聚集地城中偏僻的小巷子里,找了一个破旧的烂碗,走到铺着青石板的闹市区,蹲点要饭。
任重生也同他一起,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喧闹行人。
“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张永欢找了一根小木棍敲碗,“我们两兄弟孤苦伶仃,身体残疾……求过往的大哥大姐,大妈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张永欢翻着白眼装瞎子,任重生应他的要求装瘸子哑巴。
秦扬那家伙说是去奸商家里面投银子劫富济贫去了,到了这个点还不回来,饿了一个早上的张永欢等的不耐烦只好出此下策来要饭。
本来他想去城里的知名饭馆楼外楼吃霸王餐来着,但是到门口的时候人店小二看他们穿的寒碜又长的磕碜就狗眼看人低的把他们给撵了出来,说什么他们那副模样进楼外楼的话,就降低楼外楼苦心经营出来的高档品味。
去你妹的高档品味!真当自己是五星级饭店呢?不就是挂着一个皇帝亲笔提名的招牌么?真是龙行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呐!
张永欢感慨着,转念一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成了龙又成了虎了?……算了,他不过就是一市井小民罢了。
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是没有去看那对在路边敲碗要饭的残废哥俩一眼。
汴梁城的人向来现实又市侩,生活在皇城根上,他们更加了解生活的阴暗一面,这些年来光是因为天灾人祸跑到汴梁城来讨饭的人就不少。
就连那些在朝廷里当官的人都对街头的这些乞讨者置若罔闻,他们普通老百姓看见了之后,只道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即使伸出手救助了那些乞丐一次又能如何?不过是只能管他们一顿温饱罢了,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张永欢空腹嗷嚎着,西北风哗哗的往嘴里灌,嚎了半晌不见起色,他泄气的丢下敲碗的棍子,翻着的白眼滴流一转,变成正常人的姿态,拉着任重生就往街市里面走,专门挑了一家门前车水马龙,兜售小吃桶子鸡酱牛肉生意火爆的铺子门前蹲着。
任重生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阵阵肉香,咽了咽口水,靠墙根蹲在地上,“一会儿秦大哥找不到我们咋办?”
“能找到,你且等着吧。”张永欢撸着鼻涕,抽抽红彤彤的鼻子说:“我们有心电感应晓得不?”
任重生呆若木鸡摇头。
张永欢一副我真同情你的表情看向任重生,正准备对他进行说教,只见喧闹噪杂的街市上,朝他们的位置迎面走来一个被一群家丁模样的人簇拥着的虎背熊腰的男人。
那人目测大概一米九左右,满脸络腮胡子,长的跟张永欢记忆中电影里的座山雕有那么一比,穿着一件紫红色宽大的员外氅,把他从头到脚包裹着,只露着一只奸诈的眼睛和浓密的胡子,还有大拇指上硕大的玉扳指。
张永欢偷偷的看了那人几眼,推推任重生问道:“你瞧那人像不像熊瞎子。”
任重生应声看去,脸色陡然一变,冷道:“当朝宰辅之子,吴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