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凤目微眯,薄薄的红唇挑起丝飘逸的笑,任风舞动青丝,裴傲决姿态悠然的把玩着那块小小的铁牌,潇洒的站到了方厅正中央,“郁儿,回去自行到军阁处领惩,而惩几级……不用父皇再说了吧?”

并没有看向裴烨郁,裴傲决只是淡淡的,用根本就听不出半丝起伏的声音平缓的说着,但被点名的裴烨郁却仍是不自然的身体僵了一下,那般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刚刚笑看生死如妖如魔的姿态?

“儿臣,遵旨。”俯地叩首,别人不知道,但裴烨郁却最清楚,父皇这回,也许是真的生气了,既气他没有保护好烨煦,也气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他烨煦已回来了,想想再有一天就会赶来的裴烨熔,裴烨郁无声的苦笑越发重了些。

不过才两三天而已,已在半路的裴烨熔还没有到此,远在天龙的父皇却第一个赶了来,再次暗叹,烨煦,你可知你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已远远高于朝堂了吗?而以你现在还没有对父皇动心的样子,一旦此时被父皇找到……可怎么得了。

“裴傲决,你以为这里是哪?这里是朝夕山庄,是我的地盘,在这里还敢如此嚣张,你不嫌自己太过了吗!”浓浓的恨意已让香宛如忘记了一切,她活着,不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裴傲决,而如今人就站在她的面前,想让她忍?谈何容易。

挑眉,了然的眼神里还带了点轻蔑,虽不太明显但如细心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身为逃妃的你都可以如此嚣张了,那朕又为何要委曲自己?”

“你……裴、傲、决!”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脸庞的一刹那香宛如凄厉的狂喊,“我不是你的妃!永远都不会是!!”

“呵呵……”轻笑,混不在意香宛如扭曲疯狂的神情,裴傲决转过身看向了厅外,又于片片血色之间微微转头,“朕从没强迫过你什么,也从不屑于,不管你曾抱着的是什么目的,香宛如,你都不可否认,一次又一次费尽心思爬上朕龙床的人,都只是你。”

毫不留情的话将香宛如刺激的脸色连变,身体摇晃了好几下最后扶住了桌子才总算没跌倒。

木然的垂下头,是的,裴傲决说的没错,不管她有多恨他,不管她有多想杀了他,但用尽了心思讨好裴傲决并一直向他献媚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只是她。

想起那些曾为了让裴傲决多看一眼而不得不做出的种种,羞耻和悲伤夹杂着点点颠狂,让香宛如再一次发出了听得人汗毛直竖的厉啸,声声如泣血的杜鹃,满含了痛苦和恨意。

这一面的香宛如是谁都不曾见到过的,海王如是,紫墨如是,裴烨郁更如是,而有别于海王的皱眉,紫墨的惊愕,裴烨郁的迷茫,同样不曾见到过香宛如这一面的裴傲决就显得特别了点,他一直在笑,很淡很轻很悠然的笑,样子与曾无视了香宛如一次又一次的裴烨煦,相像到了极点。

突然间看到了裴傲决这样的笑,香宛如缓缓收了啸声呆呆出起了神,久久之后却又陡然间发出了另一种声音,那是笑,比刚刚还要颠狂的笑。

“咯咯咯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竟是这样……哈哈哈哈……裴傲决,你也有今天!”

慢慢抬起头,妩媚的以手抚平耳边的乱发,妖娆的拾起地上香扇坐回到椅子里,香宛如诡异的看向了裴傲决,“你也是来找人的吧?咯咯……他昨天就失踪了,目前为止,这个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儿,你想知道他的下落吗?那你就求我啊,求了我说不定就会告诉你呢。”

“你说什么?!”震惊,海王几大步走到香宛如身前,一把提起她的衣领压低了头质问,“你知道夜在哪?说,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怎么?海王也想求我?”仰起头笑看向柏侯玉淳狂怒的脸,香宛如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脖子上的力度似的,更根本就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