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翦垂着头静静听着。
秦玉抬头看他:“你当真不觉得自己有错么?”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以为我只是心有不甘,才做那么多事与二哥相争么?”贺翦靠在墙上,闭上眼将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掩住,“年幼时的确是心有不甘,可后来我上了战场,很多事就变了,手中握着兵权,号令千军万马,打了胜仗,有些念头便不由自主冒了出来,不再是那些幼稚的不甘心。在得知爹打算让二哥世袭后,我就想,既然是能者居之,那我为何不可以?再之后陪着爹进京,亲手拿着传国玉玺端详……便心知自己是回不了头了。”
秦玉听得眉头越皱越深。
贺翦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贪念,是野心?”
秦玉抬眼看他,虽然没有开口,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给连累了。”贺翦握着她的手捏了捏,缓缓松开,看着她道,“你回去吧,爹不是昏君,他不会过分为难秦家的,而且秦家有功,你只需交代是受我逼迫,他必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秦玉诧异地看着他:“是我自己……”
“好了。”贺翦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快回去吧,我会向我爹认错。”
秦玉愣了一下,眼中顿时透出惊喜之色。
贺翦笑了笑,将她推到牢门口,见狱卒在不远处看着,连忙又将她往后拉回来,避开外人的视线将她抱住。
沉闷的铁链声哗啦作响,又重新归于平静。
贺翦双手将她勒紧,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抿了抿唇,将她松开,低声道:“回去吧。”
——
贺翡送走了秦玉,又回到贺翦那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贺翦淡然回望,神色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三哥,我想明白了,此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功名利禄皆为过眼云烟,我不该过于执着。”
贺翡听得愣了一下,对于这突然而来的转变有些懵,甚至一瞬间感觉这话平淡得有些怪异,可紧接着就被随之而来的巨大惊喜淹没,在他肩上狠狠拍了拍:“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