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成国相面色阴沉,“我说这流言怎么就死活压不下去呢,原来是他在从中作梗!说不定从弋阳郡起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了!”
“不好!”成将军忽然面色大变,“他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让皇上对我们起疑心,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需要再添一把火,轻而易举就能……”
成国相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碰到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状况,又惊又怒,苍白着脸色道:“他既然能逃过那碗毒药,必定在宫中有了部署。快!快写一封信,让人秘密送去皇宫,务必尽快交到皇后手里!”
皇上对他们的忌惮与疑心已经快要到极限,萧珞若是想动手,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等很久了,可皇后在宫里还完全不知情,成家父子越想越觉得心惊,眼皮子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总觉得下一刻就要出大事一样。
张大人离开后,成国相在书房里来来回回极为焦躁地踱步,最后眯了眯眼,把心一横,道:“不能等了,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成将军愣了一下:“今晚御林军是左统领伍平执勤,不是宋石。”
“等到宋石换班就来不及了!”成国相急得恨不得吼起来,捏捏眉心朝他挥挥手,“我总觉得宫里要出大事!快!你现在就去调兵!”
成将军自己也觉得不安,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应下,转身迅速离开。
虽然他们已经想法子将虎符盗取过来以假换真,调兵不成问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真正忠心于成家,能放心用来攻打皇城的也只有两千人马,其他大军又离得远,来不及调动。他们原本是打算悄然进入皇城逼宫,如今看来,恐怕是要硬碰硬地闯进去了,这一下子把事情闹大,成功的几率就相应减少,实在是事出匆忙,不得已而为之。
成将军离开后没多久,外面忽然有下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满头大汗道:“老爷!不得了了!皇上说成家造反,将皇后娘娘抓了起来!很快就要派御林军来抓人了!老爷您快避避风头!”
萧启还不至于蠢到大张旗鼓地来拿人,这消息必定是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成国相听了大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当即转身吩咐家眷收拾细软,命令道:“不要慌!先躲进密室等我父子二人回来!若是过了今晚还没有消息,你们就从密道逃出去!”
说着就带上护卫匆匆忙忙骑了一匹马出门去与成将军汇合。他是个文臣,根本就不会骑马,还没行出一丈远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顾不上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不得已只好由一名护卫带着,可毕竟是年纪大了,在马上颠簸了没多久就脸色青白不堪、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要不停地催促:“快!快!”
萧启派出来的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赶到国相府时只看到一具空壳,翻得鸡飞狗跳也只能绑到些无关紧要的下人,皆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喝道:“带回去严刑拷打!”
那些下人全都吓傻了,他们对密道一无所知,对密谋更是完全不知情,如今突然天降横祸,毫无招架之力,一时间吓得全身发软的有,哭爹喊娘的有,四处逃窜的也有,整座府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萧启得知成家的人逃了,连忙下令各城门口严加看守,不得放他们逃出去,可惜又迟了一步。
虽然入夜后各城门已经关闭,可守卫都有些昏昏欲睡,西城门的守卫全部被成将军的人抹了脖子,城门大开,成将军纵马出城奔向营地,私调两千兵马,浩浩荡荡又冲了进来,没多久就与成国相一行汇合,接着加快速度朝皇宫进发。
不过,他们忘了一件事,靖西王的藩地在西北,进京必定走的是西城门,而靖西王刚到京城,还没有入宫面圣。此时正是月圆之夜,贺家的军队正秘密驻扎在西城门外的密林深处,早已从暗处将他们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