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数落犹如平地惊雷,陈氏听得差点晕过去,整个人瞬间憔悴,双眼瞪大却毫无神采。
贺羿看着着实不忍,咬咬牙终究还是跪了下去,刚要开口求情,突然听到陈氏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你们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休我?!我若是真的让春生去行刺殿下,为何要用这么一把匕首惹人质疑?为什么不用普通的匕首?!”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贺连胜眼底皆是冷意,“这是睿儿的抓周礼,不是你给春生的难不成是他自己偷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轻易让他偷到?”
“我……是我保管不当……”陈氏辩解得有些苍白无力,抬眼朝四周看了看,觉得所有人都面容冰冷,只有贺羿的眼中还留着几丝温情,一下子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乞求道,“你信我吗?你信不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做的!爹都说要让你世袭了,我做什么还要去害殿下?”
贺羿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得出话来。
贺连胜听了她的话更加不悦:“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让翎儿世袭,你就要动手了?”
“不是!爹,您误会我了!我是这个意思!”
贺连胜面露烦躁,摆摆手不想再听她解释:“都散了吧,羿儿,你回去写休书。”
贺羿面露踌躇,顿了顿,跪下来恳切道:“爹,茹儿这次是一时糊涂,怎么说她也是睿儿的娘亲,请爹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贺连胜朝他看了看,闭上眼叹口气:“这样的妻子,你还护着她做什么?”
萧珞站出来道:“爹,珞儿并未受到重伤,刺杀一事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恶果。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既然大哥求情了,您就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吧。”
贺连胜冷哼一声:“我倒是宁拆一桩婚,不拆一座庙!这门亲事当初是我眼拙,识人不明,拆了好!身为贺家长媳,将来又是世子妃,再往后便是靖西王妃,这样的品性如何胜任?要再留着她,贺家家宅不宁,早晚会毁了!”
萧珞并非同情心泛滥之辈,见劝说无用,也就没有再多言,直接缄口。
贺羿眼瞧着父亲铁了心肠,妻子又失了魂一样跪在地上默默流泪,心里煎熬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二,焦急之下口不择言道:“爹,羿儿愿放弃世袭,求爹再给茹儿一次机会!”
贺连胜愣了一下,勃然大怒,拍桌怒吼:“混账!你当这是儿戏吗!”
贺羿神色镇定下来,温声道:“睿儿不能没有娘,爹觉得茹儿不够资格当世子妃,只要我不做这个世子就是了。爹不是奏书还没送出去吗?现在改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