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是春寒料峭,萧珞感觉到凉意,很快就醒了,睁开眼一看,罪魁祸首正盯着自己身下看个不停,一时哭笑不得,真是踹他一脚的心思都有了,伸手拉着被子就给自己盖起来。
贺翎一看他醒了,更加心虚:“长……长珩,我昨晚……”
“昨晚什么?”萧珞挑眉看着他笑。
贺翎也不知是不是心中作祟,总觉得这一挑眉透着无限风情,竟然看得自己心里一阵荡漾,思绪飘了十万八千里才堪堪收回,轻咳一声无比愧疚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他身上去轻轻揉捏:“你别气我……我下回轻点……”
萧珞看着觉得有趣,他这反应与上一世如出一辙,那时候自己被吓得不轻,让他哄了将近一个月才好,之后他当真说到做到,一次都没有粗鲁过。萧珞当然不想受那份罪,可毕竟自己已不是当时那个傻子,没必要让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疼着哄着。
贺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恼了,手上动作放得更轻:“我带你去沐浴,再上点药。往后我小心些,再把你弄疼了你就踹我!”
萧珞抬手在他胸口的伤疤上轻轻戳了戳,虽然一看就是早已无碍的旧伤,可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轻笑道:“你上阵杀敌都不知受了多少伤,我这点算什么?”
“那不一样,我和突利毛子是敌人,你和我是夫妻,战场和洞房哪能相提并论……”贺翎一提“洞房”二字又开始神思飘忽了,见萧珞支着褥子坐起来,与自己越靠越近,目光直直落在他半掩在锦被下紧实的皮肉,忍不住一把将他搂住。
萧珞猝不及防,一抬头对上他赤裸裸的目光,昨夜的情景全都在脑子里炸开来,后知后觉地,脸上竟渐渐有些发烫:“你……你松开些……等我沐浴更衣后与你一起拜见爹娘……”
贺翎看看他一张一合的淡色薄唇,又看看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被撩拨了一下,忍不住凑过去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唇,连鼻息都带上了滚烫的热度,喃喃着说:“时辰还早……”
“……”萧珞想说今日本该早起,却让他堵住了口,气息略微粗重了些,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又刚刚经历了情事,哪里受得了撩拨,脑子一热抬手就勾着他脖颈与他痴缠起来。
——
一夜时间,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二公子娶回来的九皇子是个傻子,这件事如今在靖西王府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至于萧珞走了一路都被下人在背后偷摸着指指点点。
别人在看他,他也在看别人,目光不经意间从那些人的脚尖处扫过,却看不出丝毫头绪。昨天见到的那只脚,穿着下人的布鞋,只能看出是名男子,至于脚型如何、大小如何,却完全辨别不出来。
靖西王府也不太平,他上一世在这里被人下毒害死,却不知那小厮究竟是谁安排的,是王府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从昨天入了王府到现在,他一直留意着却没见到那张生面孔。那时候他混沌,有人敢动心思也是正常,这一世他脑清目明,哪能那么容易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不过平日里还是提防着一些才好。
萧珞心里明白,之前能躲过成皇后的阴谋,是仗着有上一世的记忆,一会儿等他拜见了靖西王,全府上下都知道他没傻,那后面的事情就完全无法预料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也是有可能的。
一边思索一边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见贺翎小心翼翼地恨不得将自己抱起来走路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将他的脸扳回去:“好好走路,看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