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全身冰凉,连奔走在血脉里的鲜血都像冻住一般,让他只觉得握在手腕上的这只手是如此的刺眼。
韩江一路带着他往门口走去,穿过层层的人群,眼看着大门就在前方,云锦书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的努力不能这样白费了,机关算尽一切为的就是今晚这一刻,在真相彻底暴露之前他绝对不能让韩江走出这个大门。
“怎么了?”韩江疑惑的回过头来问道。
“我突然想起手机落在了椅子上,得回去拿一下。”
云锦书的表情几乎被脸上的墨镜覆盖了,韩江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听他这么说接着低笑了几声,“得,那一起回去吧,反正就算溜走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我怕咱俩分开之后,你被记者认出来会更麻烦。”
云锦书抿着嘴“嗯”了一声,被韩江牵着往回走,而这时候,大批的警察和狗仔队从回廊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群赤身裸体的人,狼狈的披着一件衣服往外走,酒吧里的其他客人惊呆了,纷纷凑上去看热闹,韩江和云锦书被大部队挤来挤去,迫不得已走到了舞池里面,正好能把回廊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警察押着1010房间的男男女女走出来,他们个个神情狼狈,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被两个警察扶着,光裸的身躯已经被汗水和润滑剂浸透了,整个人若癫若狂,散发着糜烂的气息,不是温泽云还能有谁。
韩江在看到温泽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表情僵硬震惊的像是失去了魂魄,甚至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怎么……泽云他……怎么会……!?”
云锦书偏过头看了韩江一眼,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那人……是温泽云?”
韩江整张脸惨白如纸,脑袋里混乱的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虽然已经知道渐渐地疏远了温泽云,也清楚他在美国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可是他的确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颓废淫乱的男人就是跟他一起长大的那个青梅竹马。
这样的打击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他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而就在他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警队队长皱着眉头看了蜷缩在一边的温泽云一眼问道,“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他KE药了?”
旁边的警察有些不屑的点了点头,“队长,难怪你也觉得眼熟,他不就是温家那个小儿子么,之前跟董家大小姐订婚的那个。”
“从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他似乎之前吸了毒然后来跟这群人开性爱PARTY,结果中途毒瘾犯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准备跟其他几个男人群P呢,果然这世道变了,男女通吃成时尚了。”
警察队长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没有太多的震惊,只是招呼一个警察给温泽云披上了件衣服,算是对他的优待了。
周围的记者像疯了一般拼命拍着照片,这样的大独家让他们激动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现场混乱的简直像是要把房顶掀开。
云锦书看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的韩江,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温泽云被警察带走,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云锦书以为韩江会失去理智的冲上去,甚至会不惜一切的调动自己所有势力把今天在场的人通通封口,可是韩江却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衬得格外寂寥。
云锦书偏过头来,低声唤了他的名字,“韩江。”
韩江慢慢的转过头来,盯着跟警察跑出去的各路记者,伸出手握住了云锦书的手心,“我们走。”
“韩江,那个人是温泽云。”
“嗯”韩江应了一声,露出一抹苦笑,“我看的很清楚,的确是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拉着云锦书的手一路走出了酒吧,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泽云身上,根本就没有人来关注他俩。
两个人走在夜色中,彼此无话,衣摆被夜风吹得嗦嗦作响,直到走到江边才停下了脚步。
云锦书看着他,目光被墨镜遮住看不清喜怒,“刚才,既然认出来是温泽云,为什不去救他?
韩江坐在石阶上,望着波涛一片的江面,过了很久才开口,“没用的,我救他一次,他就会以为有人会救他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每一次都那么有恃无恐。”
他双手撑在背后,面色除了刚才初见温泽云的一刹那出现了裂缝,此时可以说平静如水。
“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为什么会迷上赌博,直到今晚我才彻彻底底的把整件事情想清楚。”
“他从小就是个非常怕吃苦的人,哪怕一丁点疼痛和委屈都不能忍受,小的时候我还能当他不成熟,可他现在已经是二十七岁的男人了,如果什么事情还需要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那这不叫不成熟,叫愚蠢。”
“他吸毒估计就是忍受不了胳膊上的伤痛才沾上那玩意儿,为了买毒品想尽一切办法又沾上了投机取巧的赌博,赔的一塌糊涂就开始找我借钱,呵……如今订了婚还能跟人乱搞,你说如果我再去帮他,我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