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不就是随便玩个游戏,你干嘛那么认真?”施洋没办法了,只好劝了一句意思一下。
薛润不吭气,眼睛直直的瞪杨向子。
“那会网友是你要做的事情吗?那都是小孩子才做的,平时在语聊室,那些人说话,我听着就不像是好人,不是女人就是钱。还有,他们没少借你东西,你看那个还了?”杨向子耐着性子继续教。
“钱财身外物!”薛润很是理直气壮。
“一个月,六千块钱的点卡,普通市民家,六千块活一个月,上个月你花了一万五,一万五,够普通人家添个很好的电器了。不是怕师傅花钱,那些人要是好人,就不会一口一个义气,然后翻身就跟你借东西。”
薛润站起来,撇嘴:“不吃了。”
杨向子也不管他,收拾了东西进厨房。施洋赶紧端着碗跟进厨房,悄悄卡在门廊看坐在餐桌边上的师傅,他才不得罪大师兄,大师兄养家的。
薛润反抗了一会,大约觉得没意思,便气哼哼的上了楼。
杨向子低头悄悄笑,转身打开冰箱,端出材料给做了一些小点心,指派施洋放在师傅书房门口。过了一会,书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师傅将盘子端了进去。
师傅到底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网友们,活动结束,热乎劲儿过去了,他也就消停了。施洋跟杨向子都松了一口气,悄悄的一直巴结,哄了很久才哄好。
薛润这几天在语聊也不跟别人逗乐了,他听起别人说起大家见面的盛况,大当家看上见面会的一个妹子,现在已经同居了,二当家聚会那晚喝醉了,据说二当家是个体重四百斤的胖子,他喝醉之后,团里四条大汉抬不起他,徒添很多笑料。
薛润觉得二当家的精神是美的,可是谁会去跟精神谈恋爱呢?精神只能是用来歌颂的。
退出语聊室,薛润骑上游戏中的灵兽,满地图找二当家,他转了很大一圈,终于在一处山谷,看到二当家亮着游戏里矫健英俊的身姿与大当家一起杀怪,在他们不远处,一个团里的小妹儿悠闲的盘膝坐着,她的头顶挂着她的游戏姓名“小脚冰凉”,名儿后还有个称号“等你来捂”,二当家的名儿后面也有称号“大功率核电站”,而大当家的却是“咸湿牌电脚炉”。
薛润再次表示,自己对现代世界的情感还是不懂了。他扭脸看向窗外,这几年,气候异常,才十二月初,正梁市便一场大雪封了路。这场风雪给家里带来一段平静的日子,本来年终该是上山选购花卉的商人没上门,向子说今年亏了。
风雪越加的大,午夜的时候,杨向子接到一个电话,跟师傅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如今这下山的路还是被大雪封着,雪都不是一片一片的在下,是一团一团的往地上丢,很难得的,向子他是踩着飞剑出去的,说起来,家里现在不缺好东西,可他还是踩着师傅给的那把门合页做的飞剑到处走,完全不觉得丢人。
正梁市今年遭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大雪灾,大雪一连下了五天,灾情最严重的黄吉县在雪灾中一千多处民房遭受到了不同的破坏。最糟糕的是,地下供水管道被冻住,整个城市现在处在无水状态。
由于大雪封路,天气恶劣,能见度不高,救援直升机进不去,部队拉送救灾物资的车队现在卡在高速路口,前不得后不得。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正梁市紧急事件处理办公室动用了一条特殊的专线,直接向上面求援,可是求援报告打了快四个小时,上面给了一条指示叫他等,于是,正梁市的市委书记叶正磊只好在办公室团团转圈。
晚上九点半左右,他的秘书带了两位军人进办公室。这两位军人,军衔都不低,一位是少将,一位是上校。
带头的少将脱去大衣,从怀里拿出特勤处的证件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正是李国平,他身后的这人是他的助手。
叶正磊简单的问了一下李国平的职位,便称呼他为李主任:“李主任,你看,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们也预料到有这场大雪,也做了相应的防护措施,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这自来水管道一冻,整个城市就瘫痪了,还有电,很多电缆如今都挂冰断裂了。咱们就不要说客套话,如今情况危急,我就想知道上面的意思,该如何救灾,如何应急,我们一切听你们的指挥。”
李国平笑笑,不咸不淡的安慰了叶正磊两句,这段时日,何止正梁市,这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的就不是一个省份,整个东部五省都受到了它的照顾。
那股寒流就如从异世界吹来的一般,跟其他半球的蝴蝶无半点关系。作为特殊事件,自然就得交给特勤四处理,李国平自上任以来,处理过太多棘手的特殊事件,比贞子缠身还可怕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
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难办的,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这随随便便就是三五十万人被卷进来。那股子来自地狱的强风,就如异时空那头破了洞,压抑了千万年的黑洞怒气,一股劲的吹到了人类的世界,寒流,寒流不过是其中的一股,据说,南美那边有地方突然地表温度达到了摄氏七十度左右。
李国平在叶正磊面前摊开黄蓝图,表情略有些失望,正梁市运气很微妙,这里倒是有修真者住着,也是熟人,可这两人是丹门洪太山的后裔,这么大的灾害,怕是不好救助的。算了,既然来了,还是按照程序通知一下吧。
零下近十五度到二十度的天气,风暴带着雪球将空气刮出了呜呜的悲鸣,黄吉县与正梁市的交界处,一栋乡镇企业的办公楼被政府临时征用,变成了救灾办公室。正梁市各界要人,如今都驻扎这栋大楼里随时候命,再过几日便是元旦了,可是,谁敢提及过节就是跟政治前途开玩笑,真真假假的,这栋大楼里的人都是一派忙乱,仿若地球里就属他们最忙,忙来忙去屁事不顶。
办公楼外,是长长的排了十几里的部队救灾的柴油车队。很多官兵耐不住冻,就在道路边用政府送来的玉米杆子浇了柴油点燃取暖,唯一能动弹的交通工具就是附近村子的老乡临时做的爬犁,爬犁后面拉着两只保温桶,来回的送着热水,这雪五天了,还是一副取之不尽的趋势,大的令人绝望。
杨向子慢慢的踩着半尺厚积雪走着,他的出现有些奇异,过于悠闲,像是在午饭后,出门消食遛狗的那种闲人一般。没有雪中旅人的狼狈,没有那种天地间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艰难。自车队末端悄悄下了飞剑,十几里地的路程,杨向子被两边的官兵参观的彻底,可他偏偏不觉得窘迫,就那么坦坦荡荡的来到了办公楼前。
“站住,请出示证件!”办公楼外的武警拦住了杨向子的去路,好奇的打量他。
杨向子今儿穿了一双军靴,黑灰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英伦风格的双排扣短羊绒大衣,扎着一条深蓝的长棒针围巾,带一定同色的棒针线帽,悠闲的就像来办公大楼喝咖啡一般。
杨向子呆了一下,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拽去皮手套,掏进怀里取出一个小绿本,绿本的正面有两个烫金字“特勤”。这本证件在家里丢了三年,还是第一次用,在证件里,杨向子的身份是特勤处的一名办事员,还有个军衔,是中尉。
以前是少尉来着,后来这不是帮着李国平做了一些丹药,那边给提了一级。
守门的武警今天是第二次见到这种特殊的证件,他检查完毕,郑重的合起本子,利落的敬礼放行。
杨向子知道该回人家一个礼,他的手臂动了下,还是尴尬的笑笑,轻轻的摇头,算了,没学过,就见过,他不会。他放好证件,点点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