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懊恼地垮了身体,遗憾地看着《长生》的封面,少年手托仙丹,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等到吴焕之死了,这个由他笔下获得生命的人物也会随之“死”去,而且还是死在这么迷茫的人生阶段,留下无数的遗憾。
“囚鬼换命”的阵法不算难,但是因为失传太久,没多少人知道具体的布置方法是什么,凌渊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原理,阵法这玩意最讲究细致,所入方位必须一一严谨对应才行,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微改变一点就不是那个东西了,想到这里,凌渊有些焦躁。
周通察觉到凌渊的焦躁,按住凌渊的胳膊,问道:“在想什么?”
凌渊忍不住说:“我想找到子阵的人,他知道怎么布置囚鬼换命。”
“不行。”周通话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味道,严肃地看着凌渊:“我不需要,知道吗?”
凌渊:“我阳寿无限,分你一点又有什么?”
“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无疑是自寻死路。”周通神情虽严肃,但眉宇间透露着对凌渊的担忧,囚鬼换命十分凶险,赌的是命,他不想拿凌渊的命来赌。
凌渊心软了一点,他抓住周通的手,说:“我再想想办法。”
周通脸上的厉色消失,他眉眼舒展开,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他拍了拍凌渊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说:“芥草先生说得对,人如浮萍,漂泊不定,命如磐石,坚不可摧。你不用太过烦恼这些,人生而求生,没人求死,我也想活,可是也得看办法不是吗?”
“嗯。”凌渊闷闷地应了一声,周通看他那神情也是打消了这个主意,稍微放了一点心。
一个星期后,曾瑞明打电话联系周通说他那边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了,可以开始准备着手给周通雕刻,昨晚上赶工画了个大体的草图,想问问周通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哪里要做什么修改。
曾家的祖传技艺的优势所在就是能够充分发挥一块玉石毛料的灵气,他所设计出来的制型一定能够符合周通的要求。周通放一百个心,但曾瑞明坚持,正好眼下也闲着无聊就跟曾瑞明约好了碰面地点。
曾瑞明下午要去S市的古玩街买一些雕刻用的器具,两人就约在S市的一间茶楼里。
周通到茶楼的时候,曾瑞明也刚到不久,小二引着周通去了二楼雅间,在楼梯口迎面撞上个熟人。
两人见面都有些惊讶,韩齐清脸上一怔,随即喜色涌了上来,难耐激动地说:“周通?是你!好巧!”
周通也有些意外,他笑着跟韩齐清拥抱了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齐清,好久不见。”
“是啊,你怎么在这里?”韩齐清笑得十分开心,他拉着周通往里面走,让开楼梯,“我还想过两天去A市拜访你,没想到在这儿就碰上了。”
“我来麻烦一位朋友帮忙的,今天正好约在这里见面。”
韩齐清笑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真是缘分。”
“是啊。”周通笑着点了点头。
韩齐清看向周通身边的凌渊,问道:“这位就是你的朋友?”
“不是。”周通说,“我那位朋友已经到了,正在雅间等我,这位是凌渊。”
“啊。”韩齐清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说,“我耽搁你了,抱歉。凌先生你好。”
“你好。”凌渊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虽然不忍心打搅韩先生与朋友叙旧,但是时间不早了,还请韩先生请。”旁边一个男人恭敬地对韩齐清说,手一伸,将韩齐清往楼梯那儿引去,态度有几分强硬。
韩齐清一时激动差点忘了正事,此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恭敬有礼地说:“抱歉,我失礼了。”他对周通说,“我晚点联系你。”
“行。”周通应了。
临擦肩而过的时候,周通发现那几人跟在韩齐清身边的人身上都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手中都带着一些驱邪用的东西,朱砂、桃木、铜钱等,看来是要去做什么除祟驱邪之事。韩齐清跟在那些人身后走远,出了茶楼的大门。
“齐清应该没事吧?”周通有些担心地看着韩齐清的背影,想着韩齐清也是三大世家的人,对付这点还没成形的邪祟应该不是问题。
那几个人身上沾染的煞气正是日积月累而留下的,肯定是在一个带煞的地方待了不短的时间,这种煞气好除,糯米、柚叶就可以,但是……那煞肯定很厉害,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一下子就传染这么多人。
想到这儿,周通给韩齐清发了条短信: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
收到短信的韩齐清看见笑了,他心里一暖,回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