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呜呜嚎了几声,没有说话,下一刻却拔了尖地嚎叫起来,声音冲破九霄,凄厉无比,好在都被凌渊布置下来的隔绝阵法给拦在了屋内,饶是如此,家具也被震碎了不少,可见其着实十分痛苦。
丧门吃疼,可却又因和施术者签订阵法,一旦不成便无法逃离,要么就散尽煞气,只能苦苦撑着,不肯回答周通一句。
周通颇为意外地看着这丧门,原以为像是这些邪气都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即便是凶神之一,也不过是一团任由术士操纵杀害他人的邪气,没想到还这么有骨气。
转念一想,周通决定换个方法。
他对着陶偶念了咒文,丧门的喊叫声停了下来,看向周通:“我乃丧门,有何吩咐?”
K市某一处角落里,布置下的阵法忽然从中裂为两半,可房间内空无一人,竟是没人发现这一变化。
周通问道:“先前那人派你来这儿做什么?”
“杀人,取魂。”
“谁的魂?”
陶偶一指自己,“他。”
此时的陶偶背后还贴有小男孩的生辰八字,看来要的是小男孩的魂魄。
周通点了点头,他又取来一张符纸小人,用朱笔写上小男孩的生辰八字,将灵气灌入其中,陶偶立刻抬眸看向那张纸符小人。
周通将纸符小人交给陶偶,陶偶内散出一缕黑雾,将纸符小人卷在其中,随即飘飘荡荡地往外走,回去复命。
周通跟在黑雾身后,一直随着黑雾到了一处十分豪华的酒店。
看着眼前沉睡在夜色中的豪华酒店,周通总觉着哪里不对,他问凌渊:“你看我刚才有没有用错术数?”
“应该没有。”凌渊说道。
“……那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黑雾卷着纸符小人飘飘荡荡地往楼上飞去,大概记准了方位,周通跟凌渊穿墙凿壁,躲过酒店的保安,进入了内部,想到还有摄像头,周通又将隐身符贴在额头,分了一张给凌渊,两人上了电梯,一路往黑雾所在的地方赶去。
酒店二十三层。
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间隔几米亮着一盏昏黄的照明灯,周通寻找着黑雾残留的气息,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凌渊在墙壁上画了个阵法,顿时,那处墙壁向外挤压,竟是在中间出现了一个玻璃圆盘似的东西,清楚地将房间内的景象映了出来。
周通颇为满意地赞扬道:“还真是没有你办不出来的。”
凌渊虽面无表情,但微微上扬了的小眉毛还是出卖了他的小~情~绪~
玻璃窗内是内室的一张大床。
这处酒店是K市最豪华的星级酒店,二十层往上更是一般用来招待贵宾用的,周通所见的这间房间也是相当的豪华。
只不过,眼前的景象却并不是那么豪华。
那是张充满巴洛克风格的大床,四周围吊着繁重的厚实帘帐,在帘帐之中平躺着一具女尸。
那具女尸全身赤裸,长长的头发几乎铺满了一床,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胸口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生气半分全无,周通可以肯定,她已经死了,而且不止死了一天两天,而是死了至少百年。
周通目光从女尸身边移开,看向坐在女尸身边的男人。
男人身材矮小,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泛着幽深的紫芒,他手指深入盒中,剜了一块脂状物下来,动作轻柔地涂抹在女尸的脸上。
女尸脸上的青色越发得浓烈,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那蒙在她脸上的青色雾气居然逐渐渗透进了皮肤当中,紧绷的皮肤顿时有了几分弹性,虽还是青得渗人,却不像是死了百年的老尸,而是新尸。
随后,男人又在盒子中剜了一块出来,抹在女尸的唇上,干裂的嘴唇不复存在,那唇变得水灵挺翘。
细微的哭喊声传来,周通又看向男人右手边的东西,那是一个白玉打造的磨盘,磨盘上飘荡着黑气,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黑气都倒入磨盘之中,细微的哭声更加清晰,周通仔细一看,那放入磨盘里的黑气居然是个小孩子的轮廓,磨盘转动的时候,小孩子的哭声频频响起,越发凄厉,从磨盘四周留下来的东西,被男人接入盒子之中,稍微搅拌就凝成了脂状,正是给女尸上妆用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