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想做什么呢?”女王问。
“需要捍卫的不是某一种观点,而是提出观点而不遭迫害的权力,”罗德里大主教平缓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像在陈述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宗教裁决所和异端审判必须被废除,火刑架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女王微微俯身,靠近了罗德里大主教。
过了片刻,她重新靠回椅背上:“提前祝您成功。”
彩绘玻璃窗透过来的光琉璃梦幻,银发的女王坐在光里,像一尊低垂着眼注视人间的神像。
罗德里大主教伸以很轻的力道握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里,陛下。”
他低声说,
就像她属于“阿黛尔”的部分逐渐消失,蜕变为半神般的纯粹君主一样,他全盘否定了自己的信仰后,一点一点地又亲手塑起了新的脊梁。罗德里大主教垂着眼,注视她的手——支撑他毁灭旧我塑造新我的,是她。
是那个雨夜的彷徨质问。
一开始只是在黑暗中溺亡的人死死地握住的一束光,后来看着那束光在长夜里坚韧不可磨灭,就如同看另一个永不倒下的友伴。到最后,虽然清楚地知道,他们追寻的事物分错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但凝视那一束光也已经成为了习惯。
他走在无神的道路上,却在灵魂深处,为她立起天蓝与金黄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