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里昂枢机们吧,圣父。”
卡斯泰枢机悲戚地说。
圣特勒夫斯二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次,从干涩的咽喉里挤出了冷硬的字眼:“不。”
“圣父!”卡斯泰枢机喊了一声。
“卡斯泰,”圣特勒夫斯二世双手紧紧扣住扶手,愤怒与失望到极点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作战季节已经结束了,顶多一个月,西乌勒人就必须退兵。如果这一次是西乌勒国王亲自帅军,还有越冬作战的可能。但率领军队的只是他们的一名将军,他们不会继续进攻太久。罗兰女王不是蠢货,既然鲁特拦截了东乌勒人,她一定会立刻派兵来支援我们。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但我们支撑不下去了!”
卡斯泰枢机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
“您说得都对!可是我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我们几乎把所有人都赶到城墙上了……但是圣父,您有听到那个传言吗?阿瑟亲王就是行走人间的魔鬼,他带领着一支嗜血的军队,他是来让圣地流血的。人们正在恐惧……圣父,他们只是一群羔羊,您不能指望羔羊与饿狼搏斗,他们只会想要逃走。”
没有人比教会的人自己更清楚教皇国的心脏是怎样一座城了。
圣城,是一座建立在废墟上的宫殿。
不会再有比这更接近神国,也不会再有比这更接近地狱的地方了。圣门恢弘耸立,三重冠的教皇在这里主宰天下信徒的精神世界,鲜红长袍的枢机们鱼贯而行,各国的王公贵族在这里都要低下高傲的头颅。在外围,无数平民低矮的房屋像蝼蚁的巢穴一样挤在一起,妓院随处皆是,堂皇地接待着穿着修士衣服的人,刺客与杀手遍地行走。
这样的一座城市,你能指望它能如何英勇吗?
能够支持到现在,全靠他们把所有平民都赶上了城头,进行守卫。但可不要指望这些人有多么勇敢,他们的确对教皇还存有一定的敬畏和信任——这多亏圣特勒夫斯二世上任以来的归洁运动。但是更多,比如和圣城同生共死……那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