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太过于迫不及待了。”凯丽夫人皱着眉头,“要知道,萨兰船长他们可还在埃尔米亚啊!”
萨兰船长他们和古里安可是朋友啊。
她把后半段吞了下去,因为凯丽夫人也不确定成为埃尔米亚新王后的古里安是怎么看到他昔日的海盗同伙。
“哦,这个啊。”女王看出了她的想法,“这个倒不用怀疑,他们的确是朋友。”
顿了顿。
“他们的确是朋友。”
女王露出了完美且令人脊背发寒的微笑,意味深长。
“这是件好事。”
从她出生就伴随在她身边的凯丽夫人一愣,几乎是立刻就敏锐地捕捉到有什么东西蜕变了……更坚硬也更冷酷。
那是让常人心生恐惧的变化,凯丽夫人却只觉得酸涩得几乎落下泪来。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曲起来。刚刚将博利伯爵的书信递给女王时,手指相碰的那一瞬间,女王指上未散尽的晨雾凉意在此刻卷土重来,透进她的脊骨,沉沉地压在她心口。
冷得令人颤抖。
如母亲对孩子般深厚的爱翻涌着,几乎要让凯丽夫人忘记一切,走上去给她的女主人一个拥抱,把自己的全部温度都给她,替她驱逐一切寒意,不论是海雾的还是晨雾的。
女王低下头,抽出一张纸。
羽毛笔蘸了蘸墨水,随即写起果决的命令。她左手的五指指尖点在桌面,虚拢着像将辽广无边的大海笼罩在自己的手心。她在高背雕花椅上坐得腰背笔直,王冠压在发上,于太阳光中折射光辉,银色亮煅的贴身宫裙在腰处于这几天内迅速而又不引人注意地消瘦下去。
消瘦本会带来的憔悴被她的气势压了下去,只剩下比以往更逼人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