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的信仰……”
极短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掠过古怪而又阴冷的抑郁。
“不过是场错误的自欺欺人的寄托。”
一个曾经将救赎世人作为自己一生追求的信仰和目标的人,以这样的口吻和神态,冷漠地说出“救世的信仰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寄托”这样的话……
简直就像荒诞剧一样,在荒唐中透出刻骨的悲哀。
好比一个人把自己的脊梁骨头抽出来,一点点地碾碎,还要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阿黛尔凝视着罗德里大主教一会,忽然俯身。
她的头发垂散下来,罗德里大主教的眉头一下子皱着拧近在一起。
淡淡的幽香一下子像铺天盖地的罗网,再次笼住了他。而阿黛尔还抬手,贴在了他最近越来越显露出总默默无声的冷酷的脸上,手指从那又高又薄的颧骨上缓缓地,慢慢地抚摸过去。
她的神情是掌权者正在仔细地查看自己锋利的刀剑,看看它们是否出现损毁,不带暧昧意味。
但她的动作却又分明带着几分轻柔,指尖一点点抚摸过去的速度与力道都轻微得恰到好处,就好像她担心的不是刀剑能否再为自己效力,而是怜惜于刀剑在承受烈火锤炼时承受的那份痛苦。
给人感觉是片玫瑰的花瓣轻轻地贴过。
“我听说,圣特勒夫斯二世正在进行对教廷进行改革,比起上一任教皇先生,他的思想已经算是开明不少。但是……”阿黛尔垂眼看着罗德里大主教,“新教皇陛下虽然是个能够容许我们与异端建立交易的人,但他的心胸也绝对没有宽到会放任无神论的小册子广为流传。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是在劝诫我吗?”
罗德里大主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指腹触及处细腻的皮肤下,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还是在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