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手悬在半空,随时可能收回去。
不会的,殿下。
不,不会的……
海因里希下意识地要这么回答。
“事已成定局,便该去获得最大利益——这可是您的准则。”阿黛尔说,“就像您发觉暴动已成定局,投身叛党才能获得最大利益时做的一样……您原本可以通知我的,不是吗?我亲爱的导师。”
他们随着舞曲旋转,镀进她眼底的烛火被阴影吞噬。
她的眼神变得令海因里希全然陌生。
就如同……一枝原本娇艳鲜活的玫瑰被淬炼成金属,固然还保留着与原先一般无二的模样,却已变得冰冷而又坚硬。
“事已成定局,您该好好想想,如何获得最大利益了。”
她漠然地说。
生活总是充满荒谬,阿黛尔终究还是从他这里学会冷酷与狠毒,只可惜是以他未预料到的方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恭喜你,我亲爱的学生,”海因里希干巴巴地说,“你终于学会割舍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舞曲本来还有不短一段,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大厅里所有人都朝着乐团的方向看去,皇家乐师长苦着脸上来连连鞠躬致歉,声称是有位蹩脚的琴手忽然忘了接下来的谱子。可惜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簌簌落下的冷汗让这话毫无说服力。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首新的吧?”
道尔顿穿过人群,朝女王和海因里希径直走来,他面带微笑,仿佛眼下发生的事情,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子,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了,所有人隐秘地扫视这边,目光在海因里希和道尔顿身上来回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