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眨眨眼,没想到还有人做梦让自己下跪呢?她笑着道:“母亲说得是,只是儿媳前不久受了伤,腿弯曲不能,还请母亲体谅。”
半点儿不在怕的!
完全没把国公夫人的下马威放在眼里!
徐凤言跟着笑,直接在国公夫人面前跪下:“母亲最是体贴人,你的腿没好,便不用跪了,母亲可舍不得折腾你,是不是,母亲?来,儿子这茶,母亲该不会也不接吧?多谢母亲多年养育之恩,儿子没齿难忘。”
国公夫人舍得折腾儿媳妇,可舍不得折腾儿子,徐凤言为了妻子向她下跪,她一方面有些妒忌,一方面又因为徐凤言滴水不漏还满是体贴感恩的话而慰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没有白费。
最后还是没有为难徐凤言,接了茶,给了见面礼。
紧接着又见了其他有名分的妾侍与庶弟庶妹,不过除了国公夫妇需要行礼外,其他人都不必。
而像庶弟庶妹们,都是要玲珑这个嫂子给红封的,玲珑也不含糊,每人给的都是银票,想要什么自己买,不比她随便送来得强?但徐清婉在她这里有特权,不仅银票是别人的好几倍,锦盒里还有一排精致可爱的陶瓷娃娃,神态各异、活灵活现,徐清婉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一张小脸因为兴奋微微涨红,但好在记得这里不是哥哥嫂子的院子,便忍着激动回礼:“谢谢嫂子。”
本来这场面还挺和谐,奈何有人要折腾。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眼尖,瞧见了徐清婉的与众不同,她母亲很受镇国公宠爱,本人又会撒娇,便以开玩笑的口气道:“都是红封,嫂子怎地还厚此薄彼?四姐姐的可比咱们的丰厚多了!”
其他人齐刷刷看过去,徐清婉顿时紧张地望向玲珑,徐凤言眉头一蹙,正要开口,却见玲珑灿然一笑,对着那小姑娘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厚此薄彼,谁叫婉婉天真可爱,讨我喜欢呢?我喜欢的人,给她摘天上的月亮都不为过。”
那小姑娘脸色瞬间涨红,谁不明白玲珑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她不喜欢她?
原以为新妇面皮薄,又听说崔夫人教女严格,不曾想是个脾气大的!
还说什么徐清婉天真可爱,讨她喜欢,言下之意就是说她不天真可爱,不讨人喜欢呗?
玲珑也就随口一呛,谁叫这小姑娘脑子不好使,也不看看场合日子直接开口,仗着自己受宠?没看到镇国公脸色有点变了吗?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相信这种来自男人的不平等的宠爱?
徐清婉则是被夸得小脸通红,连国公夫人心头也出了一口恶气。
她这人吧,明明最是善妒,却要在镇国公面前作出一副自己最大方贤惠的模样,平日里自持身份,虽然私底下咒骂不断,但从不表现给镇国公看,听到玲珑损了对方又维护了徐清婉,对这个儿媳妇的印象也好了那么一丢丢。
但也只是一丢丢。
等人都散了,只剩下她、徐凤言夫妻俩、徐清婉,还有一直站在她身边,娇柔害羞的姑娘。
国公夫人拉着姑娘的手给玲珑介绍:“玲珑啊,你可能还不识得她,这是我娘家的侄女,也是凤言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她比你略微大一些,日后呢,你们姐妹俩可要好好相处……”
徐凤言脸都黑了:“母亲!”
国公夫人完全没注意到儿子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侄女介绍给玲珑认识,最好现在就让徐凤言带回院子里去。
徐清婉咬着唇,一直观察着玲珑的表情,她决定嫂子只要一难过,她立刻跟嫂子一起走!至于哥哥,哥哥要是不能拒绝娘的安排,那、那她就不认这个没用的哥哥了!
从妹妹心里的神,到没用的哥哥,天知道徐凤言经历了什么。
名叫翎心的姑娘也是含羞带怯,不过玲珑并没有出现徐清婉想象中愤怒伤心的模样,因为她也没怎么喜欢徐凤言啊!再说了,能被抢走的东西,留下来又有什么价值?徐凤言是个人,有独立的思想,不是物品,要是这样也能被抢走,那只能说他真的不那么珍贵。
徐凤言是万万没想到啊,他早知道以国公夫人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新婚第一日,当着新妇的面暗示要给儿子纳妾,这在什么时候都是相当荒唐的事情吧?纯粹的搅屎棍,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好。
见国公夫人还说个不停,眼看就要把翎心往他怀里推,徐凤言再好的脾气也顶不住,他维持着脸上还算温和的笑:“母亲,此事儿子不是与你说过?暂时不考虑?”
“之前不是说婚前不行?现在你已经大婚,怎么就不行了?翎心已经在府里住了这么多时日,你不要她,她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