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临走之前,庞二郎的尸体又被姬无病缝了回去,坟是折寒挖的, 自然也得他来埋。
县衙公堂上,张氏眼泪都已流干,实在是除了她之外, 再找不到凶手,而她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这时皎皎大叫一声:“大人!我有话要说!”
县令大人正想结案,便看见一个极其臃肿的人从天而降,这一细看,才发觉那并非是个大胖子,而是一个容貌俊朗的少年,奇怪的是,这少年背上背了个丑陋古怪的老头子,胸前则抱着个纤细稚嫩的小姑娘,三人合在一起,可不是像大胖子么?
“你是何人?又有何话要说?你可知未经传召便在公堂上大声喧哗该当何罪?”
惊堂木一拍,把皎皎拍傻了,她哪里知道该当何罪呀,她就是个法盲,立时吓得讪讪:“我、我不知道。”
“谁许你吓唬我乖徒弟?”姬无病气得哇哇大叫,“信不信老夫把你变成癞蛤蟆?”
皎皎立刻问:“师父,还有这样的毒吗?!”
姬无病相当得意:“那是自然,这毒可是老夫多年心血研制而成,以三头蟾身上取出的毒液为引,加入为师的独家秘方,中了此毒的人会像是蛤蟆一样大腿暴涨,下巴鼓胀,从此不会直立行走,一张嘴就只会呱呱呱的叫。”
这两人旁若无人又开始讨论起这些,折寒叹了口气,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他能怎么办?拱手向县令大人行礼,随后将来龙去脉一一讲清,当他说到庞二郎并非被毒死,而是另有隐情时,原本心如死灰的张氏突然瞪大了眼睛,砰砰砰朝他磕头,语无伦次:“公子,这位公子!我夫君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话没说完,那庞二郎的亲娘便叫起来:“还能是怎么死的,定是你这贱蹄子,趁着我二郎在外,与人私通,想要与奸夫双宿双飞,下毒害死了他!”
张氏拼命摇头,夫君死了,她本也不想苟活于世,可夫君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她一定要知道!
她绝不可能给夫君下毒,她没有做!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折寒的知识盲区,所以他看向了姬无病:“前辈?”
姬无病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皎皎小姑娘也学他的模样蹲着,师徒俩看起来真是如出一辙,老头儿哼了一声,还是给了折寒点面子,毕竟这是皎皎的师兄,勉强也算是自己人吧。“还能是怎么死的,此人原本便患了肺部肿大的病,只是不致命,虽然时常感觉喘不过气,有窒息感,但忍一忍缓一缓也就过去了,要是就这么活着,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应当不成问题。可惜他在死前不小心受到了剧烈冲撞,这冲撞放平常人身上兴许没事儿,到他这儿却不成,只是冲撞之后,他没当一回事,但随着时间过去,血管破裂,无法呼吸,七窍流血也是理所当然,并非中毒。”
张氏一听,突然面色一变:“怪不得……怪不得……”
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夫君回家后说胃口不开,我为他做了面他却还是吃了,明明他脸色那样难看,我该给他找大夫的……我若是找了大夫……”
姬无病冷冰冰道:“就算找了,除非是找我,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