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搞不懂夫人这么掐尖要强做什么,小公爷有本事又肯用功,必定前途无量,若是要跟后院那些个女人争,小公爷自然是比她们的儿子争气百倍的,夫人舒舒服服做个老太君不好么?何必非要与小公爷置气?
从前小公爷到了年纪,不给他安排伺候的婢女,如今眼看婚期将至,又生怕儿子的心被儿媳妇牢牢攥住,要在婚前给儿子塞人,这、这可真是太糊涂了!
奈何她是下人,有些道理心里明白也不敢说,夫人是当局者迷,抓不住国公爷的心,便一心想要将儿子牢牢攥在手里,其实如此强势,又有什么好处?小公爷对她敬大于爱,母子之间生疏至此,夫人竟还不曾察觉,连着清婉小姐也……唉!
徐凤言正读着书,得知他亲娘又要想招儿给他安排女人,之前是说他要下场,不好在这之前搞他心态,但就一定要赶在儿媳妇进门前给他身边弄个女人,徐凤言好气又好笑,真没见过这么希望儿子儿媳不和的母亲,真就一天到晚当搅屎棍呗?
他懒得去管,横竖他是不会要的,别看国公夫人现在如此强势,国公爷一句话,她便老实了,到时候他自有法子让父亲去说,只希望母亲不要太过胡闹。
如此过了数月,身为国子监生,徐凤言可直接参加科考,他自幼读书便比他人用功,又有着千年后现代社会所拥有的爆炸般的信息量,再加上本身智商高,上辈子也不是小年轻,各方各面都有涉猎,什么都懂,写出来的锦绣文章堪称字字珠玑,到了殿试,皇帝更是对他青睐有加,当场将他点为状元,还当众夸赞镇国公教子有方,给足了镇国公排面。
这消息传到国公夫人耳朵里,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她欢喜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清婉坐在她身边也由衷地为哥哥感到高兴,她心里快活,就在这一片喜悦中,国公夫人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快,快去侯府把翎心小姐请来为她表哥祝贺!”
徐清婉一听,连忙道:“娘,您叫翎心表姐来做什么呀?”
国公夫人心情好,顺口回答道:“我早与你舅舅舅母商议过,若是你哥哥金榜题名,他们便愿意送翎心给你哥哥做妾,不过翎心到底是我侄女,待到那崔氏女过门,之后再将翎心抬为平妻也就是了。”
徐清婉就觉得离谱!她看了眼满脸喜色的母亲,忍不住道:“可是哥哥不是说过,娶妻前不纳妾吗?”
“那能由着他?”国公夫人理直气壮道,“像他这个年纪的,哪家身边没有个通房妾侍伺候,崔氏女算什么,能让我儿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徐清婉只觉得母亲此刻脸上的表情太过刻薄,几乎是不拿未来嫂嫂当自家人看,哥哥都说了不想纳妾,日后让哥哥跟嫂嫂两情相悦,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难道不好么?几个庶出兄长身边倒是有伺候的丫头,可屋子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呀!家宅不宁乃是祸端,母亲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不,母亲不是不懂,她是明知故犯,因为她抓不住父亲的心,所以也不想要仅剩的儿子被抢走,完全不去为未来嫂嫂考虑,人家嫁进来,便是他们家的人,大家是一家人,可在母亲看来,未来嫂嫂是个来抢她儿子的盗贼,是她必须要与之抗争的敌人。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道:“娘都不喜欢爹纳妾,为什么要给哥哥纳妾?”
国公夫人正高兴呢,陡然被女儿泼了一盆冷水,脸色慢慢冷下来:“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平日教你的规矩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谁家姑娘像你这般没大没小,都是能嫁人的年纪了,还想插手管你哥哥的房中事,你羞是不羞!”
徐清婉头一次被人用如此难听的话辱骂,还是来自亲生母亲,饶是她知道母亲霸道专制掌控欲极强,不容许任何人脱离她的控制,仍然羞愤地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