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起潍州牧邢冀,谁不是比着大拇指赞扬,说他正气凛然忠心耿耿。
玲珑心想,这就是立人设的坏处,人设虽然能让你吸粉无数,可一旦崩塌,那可是要被全天下嘲的。
要脸还是要江山,邢冀选一个。
他到底还是比窦贼有底线,换作窦贼可能想都不想就要把玲珑给摁死,但其一,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邢冀是真心疼爱玲珑,对他甚至比对自己的子女都好,二,也是他越不过心里那道坎儿,他要争天下,是因为皇室子嗣凋零,只剩下龙椅上那么一个冒牌货,眼下他身边却有个货真价实的……
这一点,从他坚持立原主与邢淳所生的长子为皇长孙上也能看得出来,邢冀这人骨子里还是有气节的,也重承诺,虽然后来那孩子并没有登上皇位,但那时邢冀早已驾崩,新帝是邢淳,他能管得了身前,又如何处理身后事呢?
庄夫人见主君脸色凝重,还以为他是在忧心这丑事,她心一横,道:“此等丑事决不可宣扬出去,我方才与嫂子商议过,仍旧可以把萱娘嫁回去,至于那外室子……若是主君首肯,也能处理的干净。”
若是以萱娘为代价能除掉那外室子,庄夫人觉得倒也不亏。
谁知邢冀听她这样说后,脸都绿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允许你私自做下如此决定?若是你伤了玲珑一根头发,我都饶不得你!”
庄夫人生平头一次听到主君对自己如此厉声厉色,不敢置信:“……主君?”
邢冀站起身来,拂袖而去,根本不想搭理她,留下庄夫人悲惨落泪,自怨自艾,顺便又将玲珑及其生母诅咒了千万遍。
玲珑睡饱了一觉醒来,整张小脸白里透红,气色极好。邢萱坐在一边,他睡着的时候她也一直看着他,心中生不出丝毫怨怼,只觉得是造化弄人,若非母亲算计,他们也不至于如此。
邢冀这下可不敢让玲珑去见他,而是亲自过来,玲珑盘腿坐在床上,身上的衫子松垮垮挂着,邢冀不由自主地往他胸口瞟——虽然很扯淡,但那胸口真的毫无起伏,洁白细嫩,除了没有小鼓包之外,无论是雪白的肌肤还是纤细的腰肢,你说是女人那绝对是有人信的,偏偏就是没胸!
“父亲!”
没等邢冀琢磨好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件事的时候,玲珑已经如往日一般扑了过来,整个人还跟个孩子似的,让邢冀想起往日那女子还活着时,自己去看他们,玲珑也是这样往自己怀里扑。
他的手下意识抚摸了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他还梳着少女发髻,耳朵上甚至穿着耳洞,戴着桃花坠子,怎么看怎么都是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偏偏、偏偏就是个男的!
邢萱被这一声父亲惊到,对自己与弟弟胡闹出这种丢人败坏的事十分羞愧,扑通一声跪下来:“是女儿的错,与玲珑无关,还请父亲责罚!女儿绝无怨言!”
便是被远远地送去庙里绞了头发做姑子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