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梨发现,她两只手腕被苏释耶捏出了长长的五指印。但她不想解释, 也不想撒谎,只是埋头吃东西, 含糊不清地说:“没事, 我没危险, 放心。”
虽然说好了要当床伴, 但这之后, 苏释耶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她。
头两天, 她还抱着一丝期待, 苏释耶会要求约第二次。反复检查通讯仪, 连睡觉都不敢把它放到太远的地方。每次有人联系自己,她都会很激动地接听,但都不是她。她想,应该是他太忙了,她不能表现得太急,不然会让对方觉得压力很大, 于是继续说服自己耐心等待。
可是,第三天起,她不管做什么,都感到心神不宁,同时也有一种绝望即将袭来的不祥预感。
其实,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苏释耶并不是太忙,而是对她兴趣没那么大,或者压根就把她忘了。
梵梨第一次陷入到这种毫无地位的关系中。被玩弄、被轻视的感觉始终盘绕不散。但只要想想,当年苏释耶被她推入陨星海沟时,感觉只会比这更糟,就数次说服了自己,这是她应该承受的。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有那么强的需求感,你和他是多偶制床伴关系,不要对他有任何要求……
而且,他现在很有可能正在和别的女人享受鱼水之欢。
仅有这种假设,梵梨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她高估了自己对多偶制关系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没办法像苏释耶那样在多个异性中周旋,每一个都只有一点点喜欢。对她来说,这边已经快崩溃了,但她知道,对苏释耶而言,跟她在琥珀梦境里那一段就只是小甜饼而已。
苏释耶在光海那段风流史里,应该有很多女生都像她这样。明明很喜欢他,却不敢提出更多要求。实在太卑微了。
终于,第八天,苏释耶的生活秘书到实验室通知她,晚上九点半陛下有事要找她,然后给了她一个信封。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家酒店的订单信息。
仔细研究了地址和房间号,心跳吵到妨碍大脑思考。看看时间还够,梵梨立刻去买了一条黑色的低胸修身连衣裙,回家化了一个半小时的妆,搭配上他以前送她的首饰。最后,她在镜子面前涂上正红色的口红,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几乎有些认不出镜子里的女人。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妖艳。
但她一直很有敬业精神。不管做什么事,都想做到最认真。连当苏释耶的情人也一样——既然是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太端庄了。
九点半,梵梨到酒店房间门口,摘掉头盔,用奥术抵抗水压,轻轻敲了两下门。
“来得很准时么,我正想打电……”苏释耶一边轻快地说着,一边拉开房门,但眼前的女人,他停了一秒,而后又恢复到了刚才眉目舒缓的模样,“正想打电话给你,你就到了。房间里水压调整过,进来吧。”
“陛下吃过饭了吗?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了几家热点餐厅,本想买点过来,但想到这么晚了,你应该吃过饭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梵梨游进去,关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但她知道,他全程目光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