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眶有些发红。看得出来他不想哭,但忍了半天,眼角还是冒出了一颗白色的水珍珠。他别过头去,吸了吸鼻子。
梵梨替他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就用人类的方式,在岸上,好吗?”
“好。”星海看看天坑上方的晨曦,“再睡一会儿吧,咱们下午两点去西海滩,可以吗?”
“嗯!”
西海滩是圣耶迦那西边正上方海岛上的一个海滩,有一家酒店是海族冒充的人类开的。想到他们可以在海滩上约会,一起吃烧烤海鲜,到晚上在到房间里做羞羞的事,梵梨就觉得很雀跃,一觉睡到早上十点。
醒来的时候,星海已经不在了。梵梨本想联系他,但想想他可能是为了仪式感,所以故意先回去了。
所以,她也赶紧回到圣耶迦那,特意跟霏思去买了一条白色的陆用长裙,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戴好隐形眼镜,穿着这条裙子,手腕、脚踝上戴着雪白的珍珠链,并在红色的鬓角佩戴满白色贝壳头饰,游向岸上,准备赴约。
但是,途径翡翠山脉头部的时候,一阵海浪冲来,她的脑袋像被千斤巨石狠狠砸了几下一样,砸得她整个人都懵了,周围疾驰而过的舰艇差点把她撞飞。她捂着头,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恶心想吐,就像以前她读奥术书籍一样难受。随后,胸腔内部感到一阵剧痛,甚至有了胸腔破裂的错觉。她本能觉得这样不对,闭着眼一口气往上冲。
出海之后,阳光洒在她的头上、肩上,刚才的不适感散去。她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按着嘴,吐出了一口血。手心的海水很快稀释了血,她又惊又惧,洗了洗手,忍着胸腔内部的余痛,游到了沙滩上。
坐了十多分钟,痛感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她迷惑了半天,但想想马上要见到星海,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时是正午,阳光炽热,她刚上岸不到十五分钟,裙子就干了一半。她走路时用两只脚插入沙滩,任沙粒覆盖着她的脚背,暖暖软软的,就像滚烫的爱意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但是,抱着这种新娘待嫁般的心情,她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星海的身影。
什么嘛……这么重要的约会都要迟到。星海也太粗线条了吧?
不会是昨天没睡好,回去睡过头了吧?
不对,星海不爱睡懒觉。这么重要的约会,他更不可能错过才对。
但海底的通讯仪在岸上不能使用。她又怕下海把裙子重新弄湿,就失去现在被海风吹起的飘逸之美了。于是,只能心急如焚地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