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产生感情?
可是,与眼前男人对视的刹那,和上次一样,她先是一愣,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然后又跟溺水被救起一样,紊乱地撞击着胸口。
她又见到他了。
他还穿着刚才那套祭祀服装,白色的连襟帽扣在头上,盖住了长发,长长的斗篷在水中海草般摇曳。他额前露出的些许雪白碎发也轻轻舞动,摩挲着大峡谷般深邃的眉骨、鼻骨,还有那双比金泉还浅的美丽眼眸。这双眼睛此刻正投以她平静而友好的目光,但她变成海族后,对于掠食者的敏感度远高过作为人类时。不管他如何表示友好,海洋族的本能都令她有些害怕,同时又觉得深受吸引。
这种自乱阵脚的情绪波动让她很害怕。她一直以为,“宿命中的爱与恨”,只会出现在虚构的故事中。
这是宿敌、赌博、陷阱,是高危的风险,是伊甸园的毒蛇,是她应该远离和躲避的弱点。
但这一回,她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低下头,恭敬地对他行礼:“苏释耶大人。”
苏释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对柜子里一个更大的活椰子螺抬了抬下巴:“去把这个螺打开,给她做一个额饰。”
“是,独裁官大人。”经理把右手放在左胸上,朝他鞠躬。
苏释耶身后,当当、霏思和红妹妹大大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店外,圣都红衣卫都跟雕塑似的静候着。整个珍珠店安静得好像只剩下了几个女孩子的心跳声。
“不不……不用了。”梵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我我我们只是随便看看的。”
梵梨紧张得不得了。而在店员看来,这个画面就很喜感了:独裁官跟一个可爱的路人女学生讲话,从她到她的同学,每个人都变成了僵硬的木鸡。
一个戴着眼镜的美艳女子跟在苏释耶身后。她是独裁官的秘书长,一头金发高高系在脑后,没留一缕多余的发丝下来,都显得脸蛋十分精致完美。但说话时,她却跟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独裁官大人既然说要送给你,你就别端着了,收下吧。”
“并不是端着,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没有任何理由收下苏释耶大人送的礼物。”
苏释耶笑了笑:“我当然是有目的。事关圣都党的未来,不必客气。”
“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更不能收了。作为光海联邦的公民,我有义务配合独裁官做调查。”
“说得很好。这理由我接受了。那请问梵梨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坐下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