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了笑,“我记得你曾经最是贪玩,哪怕是与我成婚
了也不?安分,有一次,你担心被我发?现,便作男子装扮......”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顿。
男子装扮......
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适才裴胜说什么来着?南海商人,姓沈,男子装扮.......
忽地,他?将玉簪放回寒冰之中,转身快步走出大殿。
裴胜正靠着门柱打盹,冷不丁见?他?出来,赶紧醒来问道:“皇上,出了何事?”
“那个南海商人叫什么名字?”
“沈、沈玉。”裴胜被他郑重的神色唬得结结巴巴。
裴義之站在廊下,望着无尽夜空,心中莫名的热血沸腾,口中反复念着“沈玉”、“沈虞。”
漆黑的眸子越来越亮。
“裴胜,安排下去,明日一早出发南海。”他?吩咐道。
......
次日一早,一辆马车从皇宫悄然出发,两日后到达孟州,又改水路乘船南下。
裴義之站在船头,望着悠悠江水,神色焦虑,“还有多久可到南海?”
裴胜站在他身后,恭敬的回道:“皇上,约莫还有七八日呢,您先进去歇着如何?这会儿风大,免得又......”
他?话没说完,裴義之又咳了起来。
只见他?躬着身子,半扶在栏杆上,咳了许久,那声音嘶哑得如古朽的破锣鼓一般。
裴胜上前去扶他进屋子,随后又吩咐人赶紧请太医来。
之前在陆地上还好,坐船之后,裴義之突然起了伤寒之症,又是发热又是咳嗽的,吃药也不?见?好。太医说这也与手臂上的伤有关。江河潮湿,他?的左手受不?得寒气,更何况皇上这次还将那玉簪也带了出来,坚持日日放血喂养,更是加重了寒症。
太医来的很快,把脉之后,暗暗叹息,劝说道:“还请皇上听老臣一言,勿要多思虑,好生歇息,也勿要再劳碌。昨日老臣已经把过脉,眼见就要好起来,为何今日又严重了?”
裴義之睨了眼裴胜,让他别多嘴说话,自己则敷衍的应道:“许是天气变故罢了。”
但裴胜清楚,哪里是天气变故,就是皇上昨晚熬夜看奏章又受凉了。可他也知道,皇上这几日整宿整宿都睡不着,也只有看奏章打发?时间了。
太医查看了他?左手的伤口,见?上头又添了新的划痕,看样子还
是今日早上新添的,心中无奈。只好在药里头又添了一味,吩咐人熬好,再次嘱咐道:“皇上,老臣虽不知皇上此去南海所为何事,但老臣想,必定是急事。既如此,还请皇上听劝,务必保重身子,以免耽误了皇上的正事。”
裴義之继续敷衍的点头应下,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除非见?到那个人,否者这身子是难以好全了。
就这么的,带着一身病症,一身焦虑,裴義之的寒症断断续续的。终于当第八日到达南海时,他?不?仅瘦了一大圈,也病得更重了。
......
南海,进入五月后,天气便渐渐热了起来,大街上出门游逛的人也变得少了些,多数人得闲的时候喜欢往茶楼里跑,在那点上一壶茶,吃些点心,再嗑盘瓜子,听楼下大堂里头说书先生说上那么一段,人生简直惬意得很。
沈虞坐在二楼回廊处的小圆桌边,盯着楼下那玉面书生,嗑瓜子嗑得欢快。在她一旁的,还有死皮赖脸跟着出门的段峙。
段峙对这些个家长里短的故事无甚兴趣,沈虞盯着玉面书生看,他?就盯着沈虞看,看她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还是头一回觉得女子嗑瓜子磕得如此好看的。
一盘瓜子见?底后,沈虞伸手一摸,摸到个热乎的东西,反手一拍。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她斜眼看去,便见段峙夸张的皱眉揉着他?的手背。
“媳妇儿你也太凶了些,像你这样的,估计也就只能嫁给我了,其他人可不敢娶你。”
沈虞白了他?一眼,见?桌上茶水喝完了,瓜子也吃完了,看了看天色,索性准备回铺子一趟。
“媳妇儿上哪去?”段峙跟着起身。
“去铺子看看,顺便买些滋补的药材回去给小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