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你可认识这个丫鬟?”
怎么会不认识?李大夫见到莲莹那一刻就认出来了,他赶紧说道:“夫人,草民昨日傍晚见过她,彼时她在铺子里买药材。”
“买的什么药材?”
“寒葵,食用之后能使人脉象紊乱。”
“你为何要买这个药?”沈虞问莲莹。
佩秋取出她嘴里的抹布,“快说!”
莲莹惊慌过后镇定了些,沈虞既然请了大夫过来指证,想必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她看了看裴義之,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对这事是个什么态度。想起姨娘承诺过她的事,便说道:“奴婢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奴婢并不曾去买过药。”
沈虞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吩咐佩秋道:“她死不悔改,也别问她了,直接拖出去打死,打杀个把丫头,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佩秋二话不说又扯住莲莹的头发,要拖出门去。
莲莹大喊,“公子救命啊。”
但裴義之只冷眼看着,没说话。不一会儿,外头就响起了莲莹的哭喊声,那声音凄厉又惊恐,最后快熬不住时才老实道:“夫人,我说,我说,夫人饶命啊!”
莲莹冷汗淋漓的又被拖进来,她才被卖做丫鬟不久,一来就跟在宋姨娘身边服侍,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见了这阵仗,沈虞仿佛真的要打死她,她这下也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一个劲的磕头,说道:“夫人,是姨娘让奴婢去买药的,奴婢也是被逼迫的啊。”
此话一说
,宋姨娘从里头奔出来,她披头散发,身上只一件家常薄衫,脸色苍白,身下还淅淅沥沥的流着血,正被人扶着。她厉声尖叫起来,“你胡说!你这个贱婢竟敢冤枉我!”随后跪在裴義之脚边,哭喊道:“公子,你莫要听她胡说,难道我还能自己买药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说起这事,宋姨娘哭得更伤心了,她曾经在宿州做瘦马的时候,见过一家妇人就是用的这个法子,吃一些寒葵,使得心脉紊乱,大夫来看后便会说这是动了胎气。她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今日故意去园中激怒她,被她推倒,然后再请大夫过来。等她在公子身边哭上一哭,惹他怜爱,定会让他更加厌恶沈虞。同时,也让沈虞谋害姨娘的事在长安传开,届时众口铄金,她沈虞下堂便可顺理成章。
却没想到,她吃了药之后,身体止不住的流血,把她吓住了,赶紧请来大夫看,说是不仅动了胎气,估计胎儿也难保。她这才发现定然是有人在后头作祟,此人除了沈虞不做他想。
看来她早就想除去她腹中胎儿了。
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就在刚才,她原本想着,一个孩子罢了,没了就没了,她日后还可以再怀上,但她一定得利用这件事好好将沈虞拉下马,至少,她这个妻是不能再当了的。
可没想到,事情偏不如她愿,原本对她和颜悦色宠爱有加的公子,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闻不问,反而任由沈虞动刑审问她的丫鬟。
她此时,后悔不迭,扯着公子的衣衫哭求,不论如何,她失了孩子是事实,希望他能看在那未出世的孩儿面上,站在她这边,为她做主。
但裴義之无动于衷,任她跪在地上哭求,她的裙子已经染上了许多鲜血,他却视而不见。只看着沈虞,问道:“你想如何处置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