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没太大问题。”燕云殊低声道。
宁逾白:“越是看不出问题的地方往往问题越大,走,上去看看。”
燕云殊也没打算在这下面看两眼,就去下游,那是对多方面的不尊重,自己身家性命也在永乐,他当然不可能开玩笑,当即和宁逾白往上面走去。
与此同时,距离永乐不到十余里的郊外,山林皆浸在暴雨里,一行十余人,驾马前行,暴雨敲打在脸上,异常惨痛,这些人像没有感觉。
为首身量颇高的男人擦一把脸上的雨水,藏在蓑衣之下的衣袍怕是湿的差不多。
随行人从后面赶上来,嗓门奇大:“淳于大人,雨太大了,再这么淋下去,你会生病的。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淳于璞哪里顾得上避雨,本从潮州过来这边,路途漫长,他在路上耽误不少天,再拖下去,燕云殊和宁逾白先行一步走了,他往哪找去?再万一就在他休息的这功夫里,让燕云殊找到些许细枝末节,他又该当如何?
淳于璞不能说服自己休息:“不差这么会儿,快点走。”
随行的十几人不知他为何要这般不要命,还以为他担心永乐的情况,便七嘴八舌的劝说。
“淳于大人,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永乐已有钦差大人在管,他身边带着护卫军,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是啊,虽说永乐发生这等天大的事,淳于大人有义务赶过去看看,但在身体问题面前,还是身体最为重要。”
“就算我等赶到永乐外,也不见得能进去。我听闻永乐封城了,没有钦差大人亲手写的通行证,无人能出入。”
“淳于大人,城门口护卫只认通行证,不认人。我等过去了,也不见得能进去。”
淳于璞被念得头大,冷喝道:“够了,等到城门口,我自有办法进去。”
随行人不敢再有异议,随他跑得更快了。
淳于璞知道所谓的钦差大人都是燕云殊捏造出来的,一开始在永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就是燕云殊和宁逾白,两人是冲着永乐知府汤蕉志来的,起因是官银被盗案,又到汤和泽被杀案。这两桩案子让燕云殊对永乐起了疑心,这才在他出
发去潮州后便动身来到此,惹出一堆事情。
淳于璞收到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被潮州这边的琐事绊住腿脚,还幸运的抓到南川小王子景玉危,这是个很好用的筹码,本打算利用景玉危,好好和郁云阁谈个合作,谁知道郁云阁完全不管小王子死活,固执来了永乐,再后来景玉危莫名其妙消失了,弄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想在潮州办的事又因为姜衔玉将人调到永乐而进度缓慢,纵然心里再着急,也无可奈何,他不能让燕云殊派来保护他安危的人看出端倪来,左顾右盼的,动作更慢了。等收到永乐这边的消息,很多事情无法挽回。
燕云殊和宁逾白会将永乐闹个翻天覆地超乎他的预料,在他心里,这两人再如何,也会很顾及到老百姓的安危。
谁知很多事情正因为老百姓而变得顺畅又狠绝。
淳于璞攥紧手中缰绳,轻轻呼出一口带着水气的呼吸,他再不抓紧过去,姜衔玉又要干蠢事了。
绝对不能让他好几年心血就此葬送!
“再快点。”他催促道,眼看永乐城门在不远处,他心里一松,就要赶上了。
这时,燕云殊一行人刚走到上游堤坝处,风涌波涛起,由上面奔腾下来的河流在偌大的塘口里打转,撞出缸口大的漩涡,水花足有半人高,盘旋着顺着河道而下,往下游而去。水流湍急,去势汹汹。
雨水顺着脸颊往嘴里流,燕云殊胡乱抹了下:“这水流也太大了。”
宁逾白见多识广,闻言只道:“这是多处来的雨水,大是正常的。”
燕云殊目光落在堤坝上面,被波涛冲击的地方,隐约有裂痕,他微皱眉:“再大也不可能将堤坝撞出裂痕来。”
宁逾白随之看过去,脸色微微一变:“谷雨,让荷梵将老百姓们聚集在一处,尽量找高处能避雨的地方。”
谷雨不敢怠慢,这一听便知道是为防止堤坝决堤,宁逾白敢这么说,绝对有这个可能,关乎性命大事,谷雨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是燕云殊的错觉,他盯着那道裂缝又看了一会,再变大。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出门前寒露那张脸上莫名的表情,猛地抓住宁逾白的手,声嘶力竭:“跟我走!”
什么
姜衔玉假扮寒露以身犯险到他身边来,是为来绑走他的,还是做什么,那些猜测统统是假!
姜衔玉是来确定他们是不是真会来堤坝,好直接送他们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