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伸手摸了下,在指尖捻了捻,确实是水,这才放心下来:“如今来看,想进入汤府,只能另寻门路。”
宁逾白仿佛从这句话里读到他内心的想法,语气不太好:“你想去接姜衔玉的绣球?”
“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用的办法。”燕云殊叹了口气。
在宁逾白独自去探汤府的时候,他就做下最坏打算,万一真没能进去,他就要做出必要牺牲。
假借和姜衔玉成亲时候的混乱,将汤府探个透彻。
大喜之日,人多眼杂,是没办法将人全部看死的,那时将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利用得当,别说汤蕉志作案证据,说不定连他在与盛歌谁人联手,也能一并查出来。
就是他要冒的风险大了些,本来汤蕉志他们就在等个贵人,这时他跳出去非要抢到绣球,很可能会被猜中身份,进而有危险。这时也只能放手一搏,不过看宁逾白的样子,似乎挺不情愿。
宁逾白表情冷冰冰的,比他先前见过的要阴沉上很多:“太危险,你带来的几个影卫,不剩几个了吧?”
燕云殊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他说:“我不能一开始就让汤蕉志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身边
没影卫更好。你觉得如今有更好的办法进汤府吗?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
宁逾白默然片刻,还是固执地说:“那也不能让你去。我来吧。”
燕云殊满脸不赞同:“你自有你的事。如若我真接到绣球,顺利和姜衔玉拜堂成亲,那你就要扮做我的家里人,在汤府里面帮忙,骤时还得你安排人前去书房找证据,亦或者干脆是你自己扮做随从,去找证据。我的安危你大可放心,虽说不是武艺高强,但对付姜衔玉一个弱女子不在话下。她娇滴滴的大小姐,不可能在洞房时候还能化身女刺客。”
宁逾白还是不同意:“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脱身?姜衔玉不会武功是没错,以汤蕉志的严谨程度,绝对会在洞房外面加派人手,以防你逃走。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突破重围,将你带走。”
燕云殊笑了:“我有影卫啊,硬救不出来,声东击西呢?”
宁逾白脸色难看的可怕:“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就等着我回来了?”
“也不能算是,这不是在和你打着商量吗?这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是没法冲过去,永乐之行也会卡在这。明知道汤蕉志那个人有问题,已经开始销毁证据,那就得抓紧机会。”
“陛下果然长大了,臣的思量也显得多余,既然陛下决心已定,那臣无话可说。今日天色已晚,臣深感疲倦,不便再陪陛下,还请陛下准许臣早些休息。”
话是这么说,没等燕云殊从地上站起来,宁逾白早就消失在走廊拐角,看其身影大抵有些生闷气的意思。
燕云殊拍拍衣裳,这是怎么了?
他做的这个决定也是为后面计划着想,怎么宁逾白一副要炸了的样子,跟他变成负心汉似的。
就算接到绣球拜堂成亲,那也是权宜之计,他真的没有和姜衔玉以假乱真的想法。
弄不懂堂堂摄政王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燕云殊摸摸脑袋,慢悠悠回房间了。
那边早已回到房间的宁逾白背靠床畔,坐在地上,拳头握得死死的。
回想燕云殊说那些话的神态,心里怒火一个劲往上冒,尽管知道他的用心,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些生气,气什么呢?
宁逾白阖上眼睛往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