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应声拉上窗帘,同时不解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泽一打开手机照相机,昏暗的室内光隐隐照出他脸上淡漠的神色:“赵渲不算坏,可是他把我叫到这儿,主要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我已经向他表示出自己不是任他拿捏的,为此他当然要看着我,以防事情生变。至于你,那是连带着一起监视的。”
“那你这么做,他岂不是更要提防你了?”
“不会。”泽一毫不担忧道,“狗处处听他话,他也不会高看狗一眼,说不定还会生出别的心思,因为狗总是好欺负的。但人就不一样,聪明人更不一样,人虽然不比狗好控制,但人是讲道理的,是可以商量事情的,关键时候比狗更可靠。”
沈听澜琢磨着他的话,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又很深奥:“是这样……吗……”
“况且,我这么做,只是告诉他别弄那套花的,真诚点儿。他会理解的,并且很快会派人代替这些电子耳目来对我们进行粗疏的监视。”
事实果然如同泽一所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男保姆进到家里干活,出门后楼下也时时停了辆车准备接送他们。
泽一没有拒绝这些带有监视性质的福利,并且日常坐这辆车去跟赵渲见面,晚上则不管多晚都会回到公寓中。
有靠谱的泽一在,沈听澜没自己预想的那样紧张了,两人见面的时候互相照应一下,等泽一去见赵渲后,沈听澜就由着男保姆陪同,到附近的几所大学去踩点,做完详尽调查后批发了小东西去卖。
晚上回到家,男保姆负责做饭,他就洗澡,核对账目,记下一天收支。吃完饭,他掐好点儿跟卫立视频。
他总是有很多很多话跟卫立说,比如向卫立讨教怎么做账,跟卫立报告自己和泽一的平安,如果时间有多余,他就会说一箩筐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比前一天多赚五块钱,他就要分享一下快乐,比如扛遮阳伞不小心被刮伤了,他就献宝一样地把破皮的地方拿给卫立看,哼哼唧唧地求安慰,就连顾客扭扭捏捏前来问他要微信的事他也说了:“我跟她说,加微信可以,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哦!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棒!”
他笑着昂首,仿佛要全世界都来夸奖他坐怀不乱,卫立果真夸过他之后,他又忧心忡忡:“你最近怎么样,严杰没有来烦你们吧?”
“嗯,骗过他还是容易的,而且保镖都在暗处跟着,所以不用担心。”
“那就好。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点,毕竟他爸一直盯着我爸,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沈听澜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过得怎么样,监狱没联系我,大事应该是没有的,这个月的钱我也如数转过去了,他收到钱,应该就知道不用担心我了。”
挂掉视频通话,他想自己应该尽快多挣点钱,稳住脚跟后回去看一趟沈大海。但是赚多少钱算是合适呢?赚多少钱才能稳住脚跟呢?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课题。